不觉的天晓,长老道:“我与悟空入朝,倒换关文去来。”长老即穿了锦襕法衣,戴了毗卢帽,整束威仪,拽步进步。行者也束一束皋比裙,整一整绵布直裰,取了关文同去。八戒道:“如何不带这两个妖贼?”行者道:“待我们奏过了,自有驾帖着人来提他。”遂行至朝门外,看不尽那朱雀黄龙,清都绛阙。三藏到东华门,对阁门大使作礼道:“烦大人转奏,贫僧是东土大唐差去西天取经者,意欲面君,倒换关文。”那黄门官果与通报,至阶前奏道:“内里有两个异容异服和尚,称言南赡部洲东土唐朝差往西方拜佛求经,欲朝我王,倒换关文。”国王闻言,传旨教宣,长老即引行者入朝。文武百官,见了行者,无不怕惧,有的说是猴和尚,有的说是雷公嘴和尚,个个悚然,不敢久视。
毕竟不知此去如何擒获,且听下回分化。
野菊残英落,新梅嫩蕊生。村村纳禾稼,到处食香羹。平林木落远山现,曲涧霜浓幽壑清。应锺气,闭蛰营,纯阴阳,月帝玄溟,盛水德,舜日怜晴。地气降落,气候上升。虹藏不见影,池沼渐生冰。绝壁挂索藤花败,松竹凝暖色更青。四众行彀多时,前又遇城池附近。
国王问曰:“你是何方贼怪,那处妖精,几年侵吾国土,何年盗我宝贝,一盘共有多少贼徒,都唤做甚么名字,从实一一供来!”二怪朝上跪下,颈内血淋淋的,更不知疼痛,供道:“三载以外,七月月朔,有个万圣龙王,帅领很多亲戚,住居在本国东南,离此处路有百十,潭号碧波,山名乱石。生女多娇,妖娆美色,招赘一个九头驸马,神通无敌。他知你塔上珍奇,与龙王合盘做贼,先下血雨一场,后把舍利偷讫。见现在晖映龙宫,纵黑夜明如白日。公主施能,寂寂密密,又偷了王母灵芝,在潭中温养宝贝。我两个不是贼头,乃龙王差来小卒。彻夜被擒,所供是实。”国霸道:“既取了供,如何不供自家名字?” 那怪道:“我唤做驰驱儿灞,他唤做灞波儿奔,驰驱儿灞是个鲇鱼怪,灞波儿奔是个黑鱼精。”国王教锦衣卫好生收监,传旨:“赦了金光寺众僧的桎梏,快教光禄寺排宴,就于麒麟殿上谢圣僧获贼之功,议请圣僧捕擒贼首。”
三藏闻言,点头叹道:“这桩事含混难懂。一则是朝廷失政,二来是汝等有灾。既然天降血雨,污了宝塔,当时节何不启本奏君,致令刻苦?”众僧道:“爷爷,我等凡人,安知天意?况前辈俱未辨得,我等若那边之!”三藏道:“悟空,本日甚时分了?”
好猴王,悄悄的挟着笤帚,撒起衣服,钻出前门,踏着云头旁观,只见第十三层塔内心坐着两个妖精,面前放一盘下饭,一只碗,一把壶,在那边猜拳吃酒哩。行者使个神通,丢了笤帚,掣出金箍棒,拦住塔门喝道:“好怪物!偷塔上宝贝的本来是你!”两个怪物慌了,急起家拿壶拿碗乱掼,被行者横铁棒拦住道:“我若打死你,没人供状。”只把棒逼将去。那怪贴在壁上,莫想挣扎得动,口里只叫:“饶命饶命!不干我事!自有偷宝贝的在那边也。”行者使个拿法,一只手抓将过来,径拿下第十层塔中。报导:“师父,拿住偷宝贝之贼了!”三藏正自盹睡,忽闻此言,又惊又喜道:“是那边拿来的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