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怪物疼痛难禁,倒在地下。毕竟不知死活如何,且听下回分化。
好大圣,就把身搂上来,打个滚,仍然一个身子,掣棒劈脸就打,那老魔举刀架住道:“泼猴无礼!甚么样个哭丧棒,敢上门打人?”大圣喝道:“你若问我这条棍,天上地下,都驰名声。”
惊得那大小群妖,一个个丫钯扫帚,都上前乱扑苍蝇。这大圣忍不住,赥赥的笑出声来。洁净他不宜笑,这一笑笑出原嘴脸来了,却被那第三个老妖魔跳上前,一把扯住道:“哥哥,几乎儿被他瞒了!”老魔道:“贤弟,谁瞒谁?”三怪道:“刚才这个回话的小妖,不是小钻风,他就是孙行者。必然撞见小钻风,不知是他如何打杀了,却窜改来哄我们哩。”行者慌了道:“他认得我了!”即把手摸摸,对老怪道:“我如何是孙行者?我是小钻风,大王错认了。”老魔笑道:“兄弟,他是小钻风。他一日三次在面前点卯,我认得他。”又问:“你有牌儿么?”行者道:“有。”
那白痴抖擞神威,与行者纵着暴风,驾着云雾,跳上高山,即至洞口,早见那洞门紧闭,四顾无人。行者上前,执铁棒,厉声高叫道:“妖怪开门!快出来与老孙打耶!”那洞里小妖报入,老魔心惊胆战道:“几年都说猴儿狠,话不虚传果是真!”二老怪在旁问道:“哥哥如何说?”老魔道:“那行者早间变小钻风混出去,我等不能了解。幸三贤弟认得,把他装在瓶里。他弄本领,钻破瓶儿,却又摄去衣服走了。现在在外叫战,谁敢与他打个头仗?”更无一人承诺,又问又无人答,都是那装聋推哑。老魔发怒道:“我等在西方通衢上,忝着个丑名,本日孙行者这般鄙视,若不出去与他见阵,也低了名头。等我舍了这老性命去与他战上三合!三合战得过,唐僧还是我们口里食;战不过,当时关了门,让他畴昔罢。”遂取披挂结束了,开门前走。
那上面三十六个小妖即便抬瓶,瓶就轻了很多,慌得众小妖报导:“大王,瓶轻了!”老魔喝道:“胡说!宝贝乃阴阳二气之全功,如何轻了!”内里有一个勉强的小妖,把瓶提上来道:“你看这不轻了?”老魔揭盖看时,只见内里透亮,忍不住失声叫道:“这瓶里空者,控也!”大圣在他头上,也忍不住道一声“我的儿啊,搜者,走也!”众怪闻声道:“走了走了!”即传令:“关门关门!”
都因佛家传典范,邪正清楚恨苦交。那老魔与大圣斗经二十余合,不分胜负。本来八戒在底下见他两个战到好处,忍不住掣钯架风,跳将起去,望妖魔劈脸就筑。那魔慌了,不知八戒是个呼头性子,冒莽撞失的唬人,他只道嘴长耳大,手硬钯凶,败了阵,丢了刀,转头就走。大圣喝道:“赶上!赶上!”这白痴仗着威风,举着钉钯,即忙赶下怪去。老魔见他赶的附近,在坡前立定,迎着风头,幌一幌现了原身,伸开大口,就要来吞八戒。八戒惊骇,急抽身往草里一钻,也管不得荆针棘刺,也顾不得刮破头疼,战兢兢的,在草里听着梆声。随后行者赶到,那怪也张口来吞,却中了他的构造,收了铁棒,迎将上去,被老魔一口吞之。唬得个白痴在草里囊囊咄咄的抱怨道:“这个弼马温,不识进退!那怪来吃你,你如何不走,反去迎他!这一口吞在肚中,本日还是个和尚,明日就是个大恭也!”那魔得胜而去。这白痴才钻出草来,溜回旧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