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三个小王子急回宫里,告奏老霸道:“父王万千之喜!今有莫大之功也!刚才可曾瞥见半空中舞弄么?”老霸道:“我才见半空霞彩,就于宫院内同你母亲等众焚香启拜,更不知是那边神仙降聚也。”小王子道:“不是那边神仙,就是那取经僧三个丑门徒。一个使金箍铁棒,一个使九齿钉钯,一个使降妖宝杖,把我三个的兵器,比的通没有分毫。我们教他使一起,他嫌地上窄狭,不好支吾,等我起在空中,使一起你看。他就各驾云头,满空中祥云缥缈,瑞气氤氲。才然落下,都坐在暴纱亭里。
“启上殿下,贫僧有三个小徒,在外等待,不敢领斋,但恐迟误路程。”王子教:“当殿官,快去请长老三位门徒,进府同斋。”当殿官随出外相请,都道:“未曾见,未曾见。”有跟从的人道:“待客馆中坐着三个丑貌和尚,想必是也。”当殿官同众至馆中,即问看馆的道:“阿谁是大唐取经僧的高徒?我主有旨,请吃斋也。”八戒正坐打盹,闻声一个斋字,忍不住跳起家来答道:“我们是!我们是!”当殿官一见了,魂飞魄丧,都战战的道:“是个猪魈!猪魈!”行者闻声,一把扯住八戒道:“兄弟,放斯文些,莫撒村野。”那众官见了行者,又道:“是个猴精!猴精!”沙僧拱手道:“各位休得惊骇。我三人都是唐僧的门徒。”众官见了,又道:“灶君!灶君!”孙行者即教八戒牵马,沙僧挑担,同众入玉华王府。当殿官先入启知,那王子举目见那等丑恶,却也心中惊骇。
众鸟高栖万簌沉,墨客下榻罢哦吟。银河光鲜天弥亮,野径萧瑟草更深。砧杵叮咚敲别院,关山杳窎动乡心。寒蛩声朗知人意,呖呖床头破梦魂。
八戒闻言,欣然取出钉钯,抛在地下。沙僧将宝杖抛出,倚在墙边。二王子与三王子跳起去便拿,就如蜻蜓撼石柱,一个个挣得红头赤脸,莫想拿动半分毫。大王子见了,叫道:“兄弟,莫吃力了。师父的兵器,俱是神兵,不知有多少重哩!”八戒笑道:“我的钯也没多重,只要一藏之数,连柄五千零四十八斤。”三王子问沙僧道:“师父宝杖多重?”沙僧笑道:“也是五千零四十八斤。”大王子求行者的金箍棒看。行者去耳朵里取出一个针儿来,顶风幌一幌,就有碗来粗细,直直的直立面前。那王父子都皆悚惧,众官员个个心惊。三个小王子礼拜道:“猪师、沙师之兵,俱随身带在衣下,便可取之。孙师为何自耳中取出?见风即长,何也?”
此光阴景如梭,又值暮秋之候,但见:水痕收,山骨瘦。红叶纷飞,黄花时候。霜晴觉夜长,月白穿窗透。家家炊火落日多,到处湖光寒水溜。白蘋香,红蓼茂。桔绿橙黄,柳衰谷秀。荒村雁落碎芦花,野店鸡声收菽豆。四众行彀多时,又见城垣影影,长老举鞭遥指叫:“悟空,你看那边又有一座城池,却不知是甚去处。”行者道:“你我俱未曾到,何故知之?且行至边前问人。”
众拜毕,请四众进府堂上坐。四众欣但是入,老王起家道:“唐教员父,孤有一事奉求,不知三位高徒,能够容否?”三藏道:“但凭千岁叮咛,小徒不敢不从。”老霸道:“孤先见各位时,只觉得唐朝远来行脚僧,实在肉眼凡胎,多致轻亵。适见孙师、猪师、沙师起舞在空,方知是仙是佛。孤三个犬子,平生好弄技艺,今谨发虔心,欲拜为门徒,学些技艺。万望教员开六合之心,普运慈舟,传度小儿,必以倾城之资奉谢。”行者闻言忍不住呵呵笑道:“你这殿下,好不会事!我等削发人,巴不得要传几个门徒。你公子既有从善之心,切不成提及分毫之利,但只以情相处,足为爱也。”王子听言,非常欢乐,随命大排筵宴,就于本府正堂列举。噫!一声旨意,马上俱完。但见那:结彩飘摇,卷烟芬芳。戗金桌子挂绞绡,幌人眼目;彩漆椅儿铺斑斓,添座风景。树果新奇,茶汤香喷。三五道闲食清甜,一两餐馒头丰洁。蒸酥蜜煎更奇哉,油札糖浇真美矣。有几瓶香糯素酒,斟出来,赛过美酒;献几番阳羡仙茶,捧到手,香欺丹桂。般般品品皆齐备,色色行行尽出奇。一面厢叫承应的歌舞吹弹,撮弄演戏。他师徒们并王父子,尽乐一日。不觉天晚,散了酒菜,又叫即于暴纱亭铺设床帏,请师安宿,待明早竭诚焚香,再拜求传技艺。众皆服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