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想起来了?”老妇笑道:“上官云霄公子?李道真?”
菩提祖师先问:“不知你有何筹算。是要放出真龙?”
后土娘娘道:“我送你。”
“我晓得了。”后土娘娘慎重点点头:“道真,你放心,我这些年天帝也不是白当的,若真拼起来,那玉清一脉不死也要脱层皮。”
说到此处,菩提祖师一声苦笑:“第二次叛变我,叛变的是如此得心应手。”
“娘娘,这……”
菩提祖师法相昙花一现,又变作老妪模样,道:“我不能悠长现原身,恐被三清和如来发明。”
菩提祖师道:“当我隐居方寸山以后,经心修行,放下了仇恨,一朝得证混元无极,性空了道真。再不想仇恨之事。六合循环自有定命,何必固执于此?以后释迦摩尼找到我,哀告我帮他教个门徒,我念在往昔同门之情,承诺了他。不料五百年后,释迦摩尼带着太上老君又找上门来,说要我入寂。”
人若登上高位以后还能放低姿势,实在宝贵可敬。
“甚么!”李道真大惊失容,这才忽的想起,这老妪不就是当年在压龙阵中,那村庄里的老妇人!白可儿拜了老妇当乳母,厥后一起去了坎水城,再厥后李道真被安必信带走,就再也不晓得她的下落了。
小童抱着竹篓放在地上,道:“娘娘且看,这都是小童儿赔的梨。”
李道真扶起丫环,这才对后土娘娘道:“娘娘,道朴拙恳来谢。有劳娘娘为我门下弟子操心了。”
李道真一起出了南天门,正飞向北俱芦洲,在那漫漫云海中,忽的见火线站着一个老妇。那老妇打扮浅显,就如同一个山村老妪。
李道真听到此处也感喟不已:“狡兔死,喽啰烹。”
后土娘娘固然这么说,但李道真全然不敢这么想,拱手道:
后土娘娘见小童,展颜一笑:“我看看你都给我赔甚么梨?”
那小童见后土娘娘,也不膜拜,只是笑嘻嘻道:“娘娘,小童儿来赔梨了。”
后土娘娘笑道:“不必谢我了。奉道奉真儿也曾是我门下,于情于理也都应帮他们。何况你也算我半个弟子,我帮你是应当的。”
“不错。”菩提祖师萧洒一笑:“我恰是你宿世的儿子。”
后土娘娘长舒一口气,心中的闷气都散了出去,打趣笑道:“日月不过是太阳星君和太阴星君,他们如何敢鉴你堂堂俱芦大帝?”
“菩提祖师!”李道真大惊失容:“当日我再波折岭中就猜想你没死,呼……你公然没有死!”
老妪道:“我在九宫神界坎水城修行,乃是白可儿的乳母。”
老妇面带浅笑,仙气飘飘,现了法相,真是:大觉金仙没垢姿,西方妙相祖菩提。
二人在空中扳谈多有不便,遂按落云头,找了一座深山,在古洞中盘坐。
“娘娘,赔梨的带到了。”丫环号召一声,站在了娘娘身侧。
“好。”李道真道:“既如此,道真便告别了。”
“天然是认得。”
二人一起并肩出了后土宫,李道真告别后土娘娘,踏云而走。
小童儿嘻嘻一笑,显出秘闻,慌得一旁丫环忙叩首:“拜见俱芦大帝。”
后土娘娘捂嘴笑道:“你此人,净是会用这些手腕逗我。道真,不需你赔罪,我也没这么吝啬。”
堂堂北方仙帝,统御北俱芦洲的俱芦大帝,竟然放下身材甘心来窜改了逗后土娘娘高兴,还劈面放低姿势负荆请罪,这等胸怀和蔼魄,实在让人佩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