幸亏他被压在五行山下六百年,心性有所进益,才不至当场失态。
孙悟空却不敢睡,他端坐榻上,默运神功,搬运周天,解除毒素。
孙悟空曾在人界混迹一百余年,对于人界的各种端方蔫熟,只是厥后神通大成,术法通天,才垂垂不将礼节放在心中。
俗话说解铃还须系铃人,解毒还须下毒人。这老者能医治他的眼睛,只怕和黄风洞脱不了干系。
白叟道:“既不害眼,如何讨药?”
茶饭已毕,老者安排报酬二人设铺寝息。
猪八戒底子一夜未睡,他假装刚醒来,道:“哥哥,你嚷甚么?大早晨扰人清梦。”
父老道:“不是,不是。那是‘三昧神风’。此风能吹六合暗,善刮鬼神愁。裂石崩崖恶,吹性命即休。你们若遇着他那风吹了,还想得活?只除是神仙,方可得无事。”
孙悟空道:“不瞒你白叟家说,我们削发人,自来无病,从不晓得害眼。”
五更将晓,孙悟空抹抹脸,展开眼道:“公然好药!比常更有百分光亮!”此时贰心中迷惑起来,黄风怪既将他伤了,为何又要送来解药?莫非想要罢兵言好,息事宁人?
“对不起了!”孙悟空心中默念一声,即便黄风怪送来解药,他也不会善罢甘休,因为取经之行他并不能做主,他身后另有如来、观音、张慕仙等人把持。
老者答礼道:“失迎,失迎。其间乃云多人少之处,却才闻得叫门,恐怕是妖狐、老虎,及山中强盗等类,故此小介愚顽,多有冲撞。不知是二位长老。请进,请进。”
“师弟,我眼睛不好使,你开天眼看看。”孙悟空神通神通大减,连着性子也谨慎起来。
猪八戒和孙悟空顺着通衢下山。
那老者道:“善哉!善哉!你这个长老,小小的年纪,如何扯谎?那黄风大圣,风最短长。他那风,比不得甚么春秋风、松竹风、与那东西南北风。……”
老者笑道:“老夫也有些顶风冷泪,曾遇异人,传了一方,名唤‘三花九子膏’,能治统统风眼。”
他虽受恩德,却不能放过黄风怪,心中不免不是味。
此时他身材受损,神通大减,自是拾起以往的礼节来,称呼老者也不再直呼老头儿,而是称作善人。
“八戒,快起床!”孙悟空摇摆猪八戒。
老者答允,即走出来,取出一个玛瑙石的小瓶来,拔开塞口,用玉簪儿蘸出少量与行者点上,教他不得展开,宁心睡觉,明早就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