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人坐在大河岸边,谁也不说话,只是冷静喝酒,喝完一坛就将酒坛抛入河中,谁也没有计算本身喝了多少。
张慕仙神情凝重,从藩篱间隙的巷子穿过,至院落大门前。院中一股紫气浩浩大荡,连绵无尽,直冲霄汉,鬼神莫敢近。
他轻扣院门,大门回声而开,暴露一张漂亮脸庞。
见四周氛围被张慕仙震出一圈圈波纹,董震清脸上闪过一丝异色。
董尊儒跟在张慕仙身后,自前次拜别已仓促数年,于二人而言却好像明天。二人都没有说话,一向北行二十里,至大河岸边而止,但觉水汽劈面而来。
张慕仙降落在河洛交汇处,又步行向正南行出二十里,在一处院落前停下。院落文雅清净,院前置藩篱,此中种菊,院后植五棵垂柳,树高四五丈,其冠如华盖。
张慕仙以庄周的“子非鱼”回嘴董震清,董震清却八风不动,以铁普通的究竟奉告张慕仙,庄周已风骚云散,人死实际灭,不敷为凭。
“天庭是名利场,亦是是非场,你凭甚么让尊儒上天庭?就凭那儿戏普通的结拜吗?”董震清声音中正平和,全部六合却在他的话语中新鲜起来。
张慕仙行至祖屋门前,大门敞开,阳光斜照在门口,有几丝透入屋内,他脚步沉稳迈入屋内。
张慕仙身上的困力不觉消逝,他忍不住又踏前一步,道:“长辈不能,人贵自救,我可加强三弟的自保之力。”
名震三界的董震清正端坐太师椅上,他边幅清癯,双眼炯炯有神,却毫无咄咄逼人之感。他坐在那边,与太师椅、与祖屋、与全部六合融为一体,仿佛他就是六合,六合就是他。
张慕仙尽力运转天赋金刚不坏身,只觉身材四周并非氛围,而是一团浑沌金刚。
张慕仙脸上弥漫着浅笑,“我们出外逛逛?”他要先跟董尊儒谈一谈,再肯定见不见董震清,那股浩然正气给他极大的压力。
张慕仙轻叹一声,扛起董尊儒缓缓南行。舌绽投胎转世,在二民气中留下极深的创伤,看着肩头甜睡的董尊儒,张慕仙反而恋慕起他来。
张慕仙一步一步北行,心中对因果之道的了解更加深切起来。因果之线不但是好处线,更是豪情线,只要投入豪情,才会体味诸般苦,怪不得佛家要斩断尘缘,一尘不染,即便六合崩殂、众生毁灭,亦不会痛苦半分。
张慕仙拍开泥封,道:“陪我喝酒!”然后抬头灌下一股美酒,董尊儒冷静无言,伸手摄取一坛美酒,一样拍开泥封,猛灌一股入腹。
董尊儒神采黯然,道:“二哥的事,家父同我说过。”
门后男人脸上闪过欣喜之色,“大哥,你怎来了?”
张慕仙挥手取出一百坛兰陵美酒,置于岸边,伸手取过一坛道:“二弟转世了!”
洛阳位于黄河中游,洛河之阳,自古有“崤函帝宅,河洛王国”之称,此时洛阳名叫雒阳,是大汉朝的政治、经济、文明的中间,亦是门路四通八达的交通关键。
张慕仙脑筋急转,心中暗道:“董震清是儒门大师,儒士大多舌辩无碍,我不成能在言语上压服他。”就开门见山道:“我知前辈担忧三弟的安危,前辈能庇护他一时,还能护他一世吗?”
在修道之人眼中,洛阳的职位更加首要,黄河与洛水在此处交汇,一清一浊,一阴一阳,构成天赋太极,极品天赋灵宝河图洛书恰是出于此地。孔教以洛阳为人界正中,其大本营正设在此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