剑归鞘,萧清流仰天大笑出门而去。
陈玄屠没有想到萧清流会如此气愤,他为甚么要称玄屠生为羽士呢?莫非有甚么特别含义吗?先不管这些,先稳住这位状元郎再说,如果这家伙发怒玄屠生可吃罪不起。更何况展画卷于雄图,环绕云雾登仙籍也算一件快事,玄屠生情愿一试。
端人君子是状元。
弘业禅师闭目合掌颂唱佛经,固然脸部淤清和身材伤痕日更加增,但也涓滴不改规劝陈玄屠向善的决计。规劝之行立于脚下,行于千里。恶人如果能一日向善,佛法另有甚么用处呢!
三两木香桌,七八浑家菜,太爷常斟酒,汗豆落己身。
步行外堂,萧清流微微抬首,御气出剑随性而舞,剑走偏锋鞘,落萧洒人生。在那清正廉洁大匾之上,复刻不洁二字于匾额中心,行云流水,一气呵成。
帝都皇命有章程。
陈玄屠肆意疯魔不受本心节制,固然贤人之训玄屠生了然于胸,但手中力道更加凶恶。陈玄屠本来就是神佛不劝的恶人,何必秃驴这般惺惺作态!
只听一声脆响,弘业禅师胁骨折断嵌入内脏,一口鲜血落入清汤,但还是一脸浅笑地看着玄屠生。
弘业禅师没有抱怨陈玄屠的罪过,反而口中诵经平复玄屠厉气,佛莲宝象度世恶,长言真谛本心经。
县太爷神采已经变得煞白,这些婴孩被他亲手送入妖魔的口中,每夜更是恶梦缠身,苦不堪言。
“秃驴!你怕不怕!怕不怕!快给玄屠解开桎梏!”
“你这信口雌黄的老匹夫!真该将你千刀万剐以平百姓之怨,那案犯陈玄屠某家早已缉捕在逃,他是如何犯案!某家本日到要问个明白!”
县太爷将欲加上罪说成言辞凿凿,归正陈玄屠罪犯滔天,百恶加身刑未几,多加一项罪名又有何妨?朝廷尽管缉捕要人,何曾明白部属的难处,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,这不恰是分身其美。
一日在朝行官事,
郎君本是大兴客,
陈玄屠最看不惯弘业这幅要死不活的模样,心中火气上腾,拳出非常力道狠狠的砸在弘业肋骨处。
“喂!玄屠生,你要大祸临头也!食婴的罪恶朝廷可不会宽大,正南兄也容你不得哦!”
“玄屠身上的强加上罪足以问斩十次不足,多加一项食婴之罪又何妨,权当帮忙你们成绩功业,也算玄屠报恩有道!”
钟正南向来刚正不阿,不吃官家那套曲意阿谀之词,就算将银两放在这位典狱卿面前,他也能做到不生福禄贪念,一心只为公事,做个洁净安闲人。
六合三千道,路路皆可圣。
驿馆外陈旧马车上,刚才差役前来扣问弘业禅师要吃何菜?禅师自幼苦修对口腹之欲戒的严明,只点三两豆腐一碗汤食,这可苦了陈玄屠,想那玄屠生居住于背阴山之时多有野味,肉糜三餐顿顿很多。现在看着这豆腐白菜青灯古佛,心中对弘业弹师的恨意更深几分。
萧清流对这浑浊宦海已经习觉得常,手中的酒杯尚未停,但钟正南却拍桌而起,怒愤痛骂县太爷无耻。
鲜血汤汁落于地上,杂石生草枯木逢春,甚是独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