首页 > 下半身欲望：悲伤的左手之年 > 第13章 流年(2)
白民乐爬起来，拿掉被子。
我在胡同里找了一大气儿，找到一只干了的农药瓶子，对着鼻子闻了一下，是很臭很臭的农药。我咬着牙，费了很大的力量把瓶子拧开，然后给瓶子灌满了尿。
“说吧。”白民乐说话的时候趁便拿掉了柳淑云脖子上的头发。
“我说甚么？”白民乐问。
“你脖子上有根头发，不知好歹。”
“嘿嘿，这么奥秘的事情，有甚么见不得人的，还怕人闻声啊！”白民乐关了门。
“要不生下来？”
“让我摸摸。”白民乐把手伸向柳淑云的肚子。
“你在新家岭甚么身份，不敢光驾。”说完，他们俩就如许背靠背的躺着。
“你出去也不拍门。”白民乐朝柳淑云笑笑，给她倒了一杯水。
“我不管你说甚么，我就是要你说话。”
公鸡见我向它扑过来，便点头晃脑地跑开了，屁股一摆一摆的。
“我们要把他生下来么？”
“那我们将来结婚，再生个儿子，闺女也行，然后再盖个属于我们的斗室子，一辈子温馨地糊口。”
我说：“公鸡啊，不是我不好，是你运气太差，碰到了董国锋给你当主，谁叫他欺负我。”
“不要碰我。”
柳淑云问他：“民乐。你真的爱我么？”
“人家都没有脸出去见人了，你还没一个主张，让我今后在你们新家岭人面前看笑话，你白民乐也跟着看笑话啊，没见过你这类男人！”在夜色里，柳淑云的头发披垂起来，像一块玄色的帘子。
“白民乐，你压疼我了！”她推开他。
白民乐笑笑，笑容浑厚，却又充满了歉意和苦涩。
柳淑云不说话，眸子子忽闪。
白民乐摸摸头，看了她一眼。
白民乐这才回过神来。他不出声，低着头，手在不断地挽着衣服的一角。柳淑云用希冀的眼神谛视着他。
我再没有理他。起家后拍拍身上的泥，发明拍不掉，回家王小翠又会说我和别人打斗，固然我很皮实。我内心嘀咕，如何清算他呢。让你董国锋在这犯贱，妈的。给他家的牛槽里倒土，把牛给憋死？不可，他爸整天在牛身边。要么把他家花生全给拔了，让他家没有花生吃，或者就直接烧了他家的麦草垛，让他大夏季里睡不了热炕，他家的牛还没有草吃。想到这里，我就哈哈大笑起来。让他欺负我，我踢了脚下的石子，石子就在湿漉漉的地上一圈一圈滚起来。我在那边扫荡，恍恍忽惚的寻觅被董国锋弄掉的玻璃球，不过一个都没有找返来。我就哼着《蓝精灵》在观音殿的胡同里转。这时候瞥见一只寻食的公鸡，高高的鸡冠子，脖子上有一缕白毛，雄赳赳的模样，前面跟着一群母鸡。我认出来了，这是董国锋他家的公鸡，我敢必定。
夜很静，没有一点声音，能够闻声白民乐的呼吸。他不耐烦地翻身，用手抱着头，而后又拿开。柳淑云背对着他，在他面前，肥大的肩胛骨显得高耸，往下是她平坦的背。白民乐的手停在柳淑云的背上，又缩了归去。他又是“哎”的一声感喟，以后便把身材伸直起来。柳淑云眼睛睁着，在黑暗中一动不动。
“我这不是和你筹议么，你又不说话。”他的一只手抚摩着柳淑云柔嫩的头发。
“又没有水，你让我喝甚么！”柳淑云推开白民乐递过来的空杯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