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……”这丫环噎得有口难言,脸涨得青紫,只低头道:“还请女人体恤奴婢,如果女人不喝,怕是太太不会饶了奴婢。”
“替我多谢太太美意。”
她咬着唇道:“一等女人喝完这鸡汤,奴婢便同女人换。”
侍玉忙迎上来要奉侍她宽衣,抱怨道:“夙起就说,在老爷太太那儿惹了娄子,女人便找个遁辞,不去给老太太存候也就罢了,偏您不听。去就去吧,您平素穿惯了家常衣裳,非得穿得这么富丽昌大,这不摆了然要刺激老太太罚您么。”
虽说安管事在周家不起眼,但三亲六故老是有的,要点子冰来用还不是多难的事。
“是啊,太太对你如许一个丫环都这么慈爱,连点儿粗活都舍不得让你做,可真让人恋慕。”
“这……不成,这是太太特地给女人筹办的。”
面前的手固然肥胖,却满手心都是茧子,翻过来,手背上除了冻疮疤痕,就是刮痕,有的好了,有的没好,是一道又一道的白印。
“又不是我的奴婢,我为甚么要体恤你?”
周琳琅并非是用心要难堪她,只是若不板起脸来她是再不肯听的,见她乖乖受教,立时暴露个笑容,道:“好侍玉,你手最巧,多替我缝几个……不要浅显的绢啊纱啊甚么的,最好是找块皮子的下角料……”
这丫环实在没体例了,只能把鸡汤放到一边,朝着周琳琅叩首:“女人,奴婢求您了,您就把鸡汤喝了吧。”
“好主子。”周琳琅笑了起来:“这鸡汤就赏了你吧。”
侍璧跟出去,早打了一盆热水,将洁净的巾帕浸到内里,半跪下来替周琳琅脱鞋:“女人跪了小半个时候,膝盖必然早就肿了,奴婢拿热水给您烫烫,转头再抹点活血化瘀的膏药。”
这丫环说不出来甚么滋味,晓得周琳琅难缠,可从没正面厮杀过,没想到见面她就要砍本身双手。
周琳琅非常娇纵的道:“那是你的事。”
“多蒙女人嘉奖,还不是太太慈爱。”
正这会儿冯氏身边的丫环带了个小丫环过来,那小丫环手里还拎着个食盒,与周琳琅见了礼,陪笑道:“晓得今儿三女人受了委曲,这是大厨房送来的鸡汤。”
周琳琅悄悄一挣,将脚从她手里甩脱了,半撑起家子道:“傻,这会儿可不能用热水烫,要用冰敷才成。”
丫环不由自主的眼中闪过嫌恶和惊骇,身子今后一退,手里的汤碗跟着动了动,洒了几滴鸡汤到她手上。
侍璧一怔,随即难堪:“这个时候,可去哪儿寻冰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