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晚府中摆宴为姑太太周氏拂尘,男女分了两席,隔着屏风,还叫了两个歌姬吹拉弹唱,倒是周琳琅自来以背面一次这么落拓。
周大女人、周二女人姐妹忙一左一右的扶了,周老太太三步并做两步到了门口,与周氏走了个对脸,不等周氏施礼,周老太太甩脱了两个孙女,一把抱住周氏,泣不成声的道:“你这狠心的丫头,还晓得返来?我只当到死都看不到你了……”
周氏殷勤见过,夸了冯氏几句,三人联袂往老太太的院里走。
周琳琅看了一眼,问:“可晓得是谁要来?”
二女人周小巧和大女人周璇玑咬耳朵,不时的看一眼周琳琅,间或带着歹意的笑。周琳琅旁若无人的吃菜,偶尔喝一小口果子酒,姑母周氏不需求她陪,下剩的时候她则看向劈面。
“那你说如何办?现做必定来不及。”
“银子啊?不管是现做还是现买,没银子谁会白给你们?”
拿荷包打发了周玉珉,想来能换得一时消停。
旁人倒没甚么,只是到了周琳琅跟前,较着姑太太周氏神情僵了一下。不消说,她恶名在外,姑太太对她非常顾忌。
冯氏忙上前见礼。
“老了,这皱纹都不晓得添了几末,倒是mm还和当年小女人似的娇憨敬爱。这是你三嫂。”
“这衣裳……”侍璧有些委曲:“虽说瞧着和别的女人一模一样,可这色彩,也太老气了些。”
周琳琅收回击,拍拍她二人的肩,道:“没底气就别抱怨,更别想着出甚么风头,就算是我打扮得再艳惊四座又如何?以我现在的处境,越风景了局就越惨。”
娘俩这才分开,底下丫环们捧了热水、澡豆、脂粉,奉侍二人重新净面打扮,这才又一一见过诸位侄女。
侍璧气笑了,顿脚不依道:“女人,奴婢跟您说端庄事呢。奴婢晓得您对两位表少爷不在乎,可到时有很多夫人蜜斯呢,女人打扮成如许,还不得沦为全都城的笑柄?”
周琳琅倒是对他二人印象好了些,不管他二人是否有惊世之才,起码占了个“诚恳”。
侍璧咬唇看她一眼,道:“女人就不问问别的?”
转眼就是蒲月末,气候更加的热,周琳琅除了给周老太太存候,根基都躲在屋子里。这天侍璧出去回道:“过两天府里要宴客,这是太太叫人拿来的衣裳和金饰。”
周老太太就这么一个闺女,可惜远嫁多年未曾归宁,她虽嘴上不说,可日也盼夜也盼,总算把她盼返来了,一颗心焦灼不堪,就连一贯看不扎眼的周琳琅都没能激起她的情感,她只盯着门口,望眼欲穿。
气得侍玉胸脯一鼓一鼓的:别拿你家儿子当作凤凰蛋,孰不知我家女人一个都不奇怪。
侍璧和侍玉的小脸都耷拉了下来,周琳琅压根就没多少积储,才回周家,更没人谅解她缺东少西,把这几年的月例补上,就更别说侍璧和侍玉两个小丫环了。
周琳琅发笑,点点头道:“嗯,你们一个两个,打的主张都甚好。”她一伸手,道:“拿来吧。”
母女两个哭了一时,周大太太忙劝:“mm返来是丧事,今后娘俩亲香的时候多的是,老太太年纪大了,不好大喜大悲,且mm也一起劳累,还是坐下来歇歇。”
“甚么?”
周大太太陈氏和周三太太冯氏代替周老太太在二门相迎。周氏才下轿,周大太太便抢先上前,拉着周氏的手道:“mm,你可算是返来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