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至啧了一声道：“祖母恁的谨慎，孙儿几时缺了银子要用这类不入流的手腕跟祖母伸手来着？确切是这小女人缺钱，再说了，这点心方剂，一方难求，她便不走祖母的门路，卖到哪家铺子里，不也得千八百的银子么。”
见他们祖孙笑成一团，底下的女人小爷们也都松了口气，稍大些的不免凝神留意，稍小些的则都眼巴巴的盯着顾老太太桌案上的点心。
顾至耍赖：“哪有问清人家爱好才送礼的，祖母尽管拣好东西往外拿就是了。”
顾老太太抹了抹眼睛，半天赋止住笑道：“你就逗我高兴吧。”
顾至装模作样的看了一回，道：“够了够了，不敷下回再说。”又笑着行了礼，道：“我替她谢过祖母了。”
顾老太太点头，指着顾至道：“你这孩子，又混闹，可不是打着别人的名义又骗我？”
顾老太太撑不住笑：“唉，年纪大了，就是贪吃，你说的好有事理，那，人家女人多大年纪，都喜好些甚么？”
这回倒是真送对礼了。
婆子回道：“那是世子爷的一片孝心。”
一家岂能出两个世子？
那大丫环抿嘴笑道：“依奴婢的意义，甚么好东西也不如黄金白银更值钱，不若奴婢去抬几箱元宝来，由着世子爷随便送人，又不会惹出甚么罗烂来。”
顾老太太见顾至如此，也就当真让人抬了一箱子银元宝出来，道：“喏，都在这儿了。”
说时叫本身的小厮：“抬回爷那边，数清数量，谁也不准贪私。”
“如何能够呢？我爹说了，只要有钱，连鬼都能帮着推磨。”
真如果连他们祖孙之间都只剩算计，毫无至心，这么多年，她也就白疼他了。忽的想起甚么，问身边的婆子：“他一大早就和昭哥儿出去，这迟早才返来，可晓得去哪儿了？”
顾至只笑笑并不回嘴。
顾老太太看顾至神采也不像是多难过的模样，便又笑道：“不过，全看你的意义，如果你喜好，祖母如何也会替你做主。”
“来而不往非礼也，您总得回些礼，转头下回她再做甚么新奇样的点心了，孙儿还给您带来尝。”
那婆子欲言又止，最后只能低声俯耳说了几句。顾老太太倒没说甚么，只神采幽幽，半晌道：“孩子们都大了，你去叫二太过分来，这家里清净了这么些时，也该热烈热烈了。”
对于顾至这个孙子，顾老太太是最不放心的，他看上去放荡不羁，可性子里有最狠恶和最断交的成分，难保不在将来某一时候将顾家掀个天翻地覆。
只能压着把这事不竭的今后拖。至于能拖到甚么时候，顾老太太也不清楚。她私心但愿能替顾至找个暖和、和顺的女人，不敢求他多长进，只要安安生生的就好。
顾至不肯意再提这个话碴，只嘲笑两声末端。
顾至神采转柔，道：“祖母您就别探听了，这女人比我的出身可差太远了，她有爹没娘，名声也不大好听，我们两个呀，底子没能够。”
可她又莫可耐何。
都是她的儿子、孙子，她自认没偏着哪一个，没向着哪一个，顾家到明天这个境地，只能说是天意弄人，实在说不上是谁用心叵测。
顾至笑：“这全部顾府将来不都是我的么？我有甚么可图谋的？刚才不是同祖母说了，这小女人挺不幸的，您常日里做善事也是做，就当周济她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