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琳琅暗恨:既是叫我不必和下人们普通诚惶诚恐,你特么的倒是叫我起来啊?
我跪着听,更显诚意,这总成了吧?
她又不自虐,可没有挨板子的癖好。只要一想到各种宫斗宅斗里那种奖惩女主女配的手腕,周琳琅就内心发冷。
她这模样,有一点儿忧色吗?再看这孙家,像是有丧事儿的模样吗?
可到了夫家,呵,哪管你是正儿八经的妻,还是外三路的妾呢,都天然的矮了夫家人半头。
不过周琳琅晓得,孙家不比周家。
翻开轿帘,周琳琅由两个陪嫁丫环扶下了轿,四个婆子上前微一福身,道:“周姨娘,大喜啊。”
一边走,周琳琅一边打量孙府。
孙老夫人穿戴一件葡萄紫的绣连云的襦衫,外头套着姜黄色褙子,一双凌厉的老眼已经将站在面前的周琳琅打量了一盏茶的时候。
端方严是功德,起码不会像周家那么乱那么恶心。但端方严也是好事,万一她行差踏错,挨板子受罚的可就是她。
孙夫人垂眸看了一眼周琳琅,见她神采恭谨,没有初见时的挑衅,倒还对劲,又道:“孙家是大师主,讲究的是传承香火,多子多福,虽说我儿膝下已经后代双全,但你若能替我儿生下个一男半女,我也不会虐待了你。”
周琳琅没体例不吐槽:奇怪你的不虐待?
孙府和周家差未几,院子安插中规中矩,瞧不削发底如何。但端方要比周家严,起码仆妇们各个摒气凝神,神态庄严,见着外人,不肯等闲多看一眼,就是连走的步子都仿佛切确的量过。
乔氏穿着简朴,神采恭谨,虽说只要三十六岁,却板正得像个老太太,在孙老夫人怒斥周琳琅的全部过程中,她一向端庄恭谨的听着,仿佛承训的是她,她的态度比周琳琅的都要当真。
周琳琅内心再多不甘心,也不成能在这会儿摆出高冷范儿来,这里哪有人会买她的帐?那是作死呢?
她敲打周琳琅道:“今儿是你和我儿大喜的日子,今后我们就是一家人。虽是一家人,可该讲的端方还是要讲……”
他是个大人,又不是孩子,她也不是他的奶娘,至于交代得这么详确吗?
她对阿谁甚么“我儿”一点儿印象都没有,连面都没见过,于她而言就是个虚无的人,可孙老太太这意义,竟是把他交给了她,凡是这位“我儿”有个一星半点儿的闪失,就是她的罪恶。
周琳琅刚才用余光已经瞧见这位乔氏了,见她面孔清秀,却已经露了胶黄之态,还当是孙老夫人的弟妹、弟妇甚么的,哪成想本来竟然是“我儿”的正妻乔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