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孤桐猝然一惊,只觉泰山压顶而来。根本来不及相抗,一个鹞子翻身险险避开。
天汉寨的武夫们刚要呼喊着划子去捞人,霍大当家大手一挥,喝住世人:“散了吧!这但是老子的面子。”
霍大当家见面前少女穿着简朴,半干不干。容色也透着几分蕉萃。持刀而立,却自有一股英姿飒飒的萧洒。他那枯青脸上还是皮笑肉不笑:“成心机,女人也有几分义气嘛,我成全你。”
秦孤桐举刀一挡,只觉双臂一阵剧痛,“喀喇”一声,右臂折断。她却不平服,奋力一推。霍大当家猝然不防,竟然气血一闷。
秦孤桐看着身穿喜袍的中年男人,脸上那满满的调侃之色。心中有力,却又深感对不起方未艾。
秦孤桐见她面色哀伤,伸手握住刀柄,一步上前抓住她手腕,冷声道:“哪管得了那么多,你先跟我走吧。方家分开鹤鸣山又不会死。”
秦孤桐眉头紧皱,虽知这是一场方家投诚的联婚,可未推测竟然这般严峻。干系方家高低千百人,莫非是君瀚府筹算杀鸡儆猴?
方未艾惊闻有人敲窗,本就心中迷惑。现在见了秦孤桐,那张木然落寂的脸上,顿时眼中泪光闪动,一片凄婉之色。
四周天汉寨的武夫,齐声喝采,呼声震天。
落空萧清浅的方家,再也练不出九转龙丹。此番又伤亡惨痛,气力大损。君瀚府大帅突毙,西南各方权势必然是蠢蠢欲动。而方家既生出贰心,君瀚府怎能容它。恰好杀一儆百,借它立威。
说着大步迈出,直接从船顶跃下。
然霍大当家这一拳,便可崩山,又可摧石,拳风所及范围甚广。秦孤桐虽避开拳头的崩山之力,但难避拳风的流石之伤。侧身之际,衣摆翻飞,被拳劲震断。
方未艾看她漂亮的脸上尽是难以置信。这么多年,从未见过秦姐姐暴露这般神采。她内心闷闷的疼,咬碎银牙,仰开端笑起来,尽是讽刺不屑:“我?你晓得为何我爹将你又从那破院里捡返来吗?只因我受不了那谷里的味道啊。你啊...不过是方家一条狗。”
来者是个面色枯青中年人,五官尚且端方,就是一脸病怏怏的,穿戴格格不入的大红色喜袍。见着秦孤桐,冲上来抬手就是一拳。
秦孤桐见状做了手势,方未艾呆呆看着她却不睬会。秦孤桐心急如焚,伸手就去拉她的手腕。方未艾一惊今后,头上金玉步摇叮当作响。
丫环应了一声,合上门。半晌,方未艾又说:“红药,你去跟白芍说,不要炖燕窝。我想吃点咸酥饼。”
方未艾昂首看着她,习武之人总有股锐气,像刀剑上的锋芒。她瞻仰着秦孤桐,逼退泪珠的眼眶里通红,笑起来却似畴前天真烂漫的模样:“...我一向想分开方家啊,求了你那么多次,可你总不肯带我走。”
方未艾见她神采,心中苦楚悲切。她晓得秦孤桐打不过,留下反而要命,一咬牙,伏在她耳边道:“秦姐姐,你晓得我为何不吃龙眼吗?我不但不吃龙眼,桂圆荔枝琵琶这些我都不吃,因为...它们都圆滚滚的,太像九转龙丹了。”
秦孤桐见他拳劲如此霸道,不由心中一紧。隔空打物到这步,内家功力也然不凡。秦孤桐握紧横刀,筹算以巧制力,以长克短。
秦孤桐以手撑地,手腕用力,翻身站起来。她知遇劲敌,却不害怕,手腕刀花,走到方未艾面前,对着喜袍中年人道:“天汉寨大当家也是江湖上响铛铛的人,何必做着强娶的事情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