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孤桐面色如常,浑身倒是寒毛耸峙。千万未曾推测,自家竟然牵涉前朝旧事。这飞骑中郎将,大抵就是叶隐子前辈口中那位!
吴不消伸手,稳稳接过横刀。手指摩挲铭文,老泪纵横,喟然长叹一声:“是,是它...是秦兄那把刀...”
秦孤桐祖辈兵马出身,家传兵器取自军中横刀。长三尺二寸,宽一寸一。铁锻木制鞘,秘制黑漆。犀角裹头,鞘尾以玄铁裹银缕,双耳错银嵌东海珠,用鼉龙皮做挂带。
主子施礼分开,绿衣婢女引着两人入内,毕恭毕敬道:“两位蜜斯如有叮咛,唤一声便可,小奴碧云,就候在内里。”
秦孤桐知他言下之意,蓦地想起父亲死时景象,心中苦涩闷痛,哽咽答道:“...家中只余我一人。”
秦孤桐摇点头。
吴分歧停歇少顷,持续说道:“咳咳,老夫在阁中不知内里光阴,一晃就是数年。有一夜太和真君门人来访,托老夫搭线秦大哥。老夫不敢推委,立即联络秦大哥。他们商讨如何,老夫也不知。只晓得听秦大哥叮嘱,筹办出逃。
秦孤桐正欲开口,再探听一二详情。远处足音,杳杳在耳。她立即收住话意,稍等半晌,便有吴家仆向来报——
秦孤桐心潮彭湃,轻声问道:“吴大侠,您认得这把刀?”
奇特轻啸垂垂短促,清浅神情稳定。她含笑凝睇着秦孤桐,微微颌首,倾身伏在她耳边:“我晓得...”
秦孤桐拿动手绢替清浅擦拭,笑盈盈望着她,不容置疑道:“不可,多少吃些。内里天气都暗下,这时候送点心,只怕晚餐难下咽吆。”
碧云将碗碟一一放好,取出火折子,燃起灯。
眼波横秀,眸光醉人。
吴不消恋恋不舍的将刀还归去,表示秦孤桐坐下,殷切问道:“你家中长辈...?”
宝刀未老,豪杰不死。
苗条白净的指尖拂过秦孤桐的睡穴。
屋中顷刻寂静,少顷响起幽然和顺的声音:“并非我想往流春城,只因它最远罢了。”
知名君手滑了?不管,是窝的!是窝的!都是窝的!
秦孤桐回声开门,碧云拎着食盒出去,歉定见礼:“打搅两位蜜斯谈笑,还请包涵。老爷恐两位饿着,然厨房准了茶点小食。”
碧云见礼退出屋子。
吴不消点点头,闭目追思道:“那是怀帝七年,天下已有乱势。家中本不准,可十年寒窗苦读,老夫实在不甘心。有幸金榜落款大魁天下,按例本该受七品修撰,往翰林院就任。但是天子却调一甲、二甲,共十二人,入崇文阁清算经籍。
萧清肤见她腮透胭脂色,想言不敢言。情浓心软,正要开口,却听内里响起奇特声响。她眸中寒光一闪而过,含笑望向秦孤桐:“阿桐,流春城或许好过太和,但是青飞疏定然不如你好。”
很久以后,吴不消仿佛才从梦境中惊醒。扶在轮椅上的手微微抬了抬,凸起的两腮勉强裹着下颚开合,声音有气有力的沙哑:“秦小友,可否把横刀见老夫一观。”
吴不消轻咳数声,气绪和缓些许。收敛难过,对着秦孤桐慈爱笑道:“唉,未曾想,此生还能见秦大哥先人,也是幸事...想当年,若非秦大哥脱手互助。老夫啊,已是长安一捧荒草。”
哀帝、殇帝....几任天子,也都格外体贴崇文阁之事。当时崇文阁里外,日夜灯火不熄,奇香异味环抱。暗巡司的人马,整日诡异出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