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人清算安妥,相携出门。秦孤桐打量小院,见地上微湿,游移道:“咦,方才没重视,难不成昨夜下雨了?”
走在七折曲桥上,秦孤桐借机低声道:“清浅,我内心总有些奇特,这吴家不是就留之地。归正这庐巢城也无动静,我们尽早走吧。”
萧清浅心神警悟,立即醒来。睁目睹是她,刹时睡意囊括,复又阖眼,呢喃一声:“...阿桐。”
秦孤桐越看越疑,感觉这院中到处不对劲。她心中猜疑,瞥了一眼门口低头垂手的女婢,便不再多言。只叮嘱留下的女婢,弄些吃食喂给好饿。
吴不消愣了愣,班驳褶皱的脸上灰败一片。他木然的点点头,一言不发的僵坐半晌,才感喟道:“是啊,江湖后辈仗剑游,日月春秋不转头......”
秦孤桐闻言一惊,看着那油布袋子,心中扑腾扑腾跳。她眉头蹙起,星眸中尽是挣扎之色。过了半晌,她摇点头:“既然先祖赠给前辈,就是前辈之物。”
二尺四的天干圆桌上放满碗碟,除了常见的灌肺炒肺、甜汤咸粥、包子点心,另有庐巢城特性的沙汤、虾籽面。
秦孤桐拿起另一只靴子,闻声昂首。见她笑意和顺,也跟着笑起来:“嗯?”
摆布看看,两边繁花锦簇,姚黄魏紫开得姹紫嫣红。牡丹暗香中,亦有草木泥土的平淡香气。
吴不消摇点头,刚强道:“如何能够,那面碗不过一口...当年秦大哥一人就能吃两斤面。习武之人,饿不得。来来,把这个吃了。”
她本不肯理睬,可好饿偏跟着呜呜叫喊。萧清浅听着心烦,伸手推她一下,秦孤桐只得懒懒开口应道:“门外是谁?”
萧清浅目光扫过极新的八角雕花宫灯,淡然不语。
她眨眨眼,怅惘想起昨夜之事,顷刻心中一紧。垂眸朝怀中看去,萧清浅蜷在她肩头,睡意正浓。秦孤桐顿时心花怒放,不再想其他。目不转睛的看着,只觉无处不好,无处不美。
吴不消浑浊的老眼现在腐败一片。他拍案赞叹道:“好孩子,老夫未曾看错。你不必推让,我那儿子虽有些天赋,何如好逸恶劳,妄图吃苦。老夫不肯一身技艺藏匿,赠与故交乃是丧事。”
萧清浅羽睫微颤,偏头轻哼一声。娇懒勉强睁眼,一触到光又立即阖上,非常不情不肯的呢喃:“...我同去。”
秦孤桐洗漱结束,进屋见萧清浅坐在床边,方才起家。她不由心中有些焦急。赶紧拿起衣衫递给她,蹲下替她穿起鹿皮小靴。
秦孤桐闻言张口就要推让,转念又觉不当。身为长辈,如此浮滑傲慢,实在失礼。她也不敢私行承诺,低声问道:“清浅,我们去么?”
秦孤桐听他气味奄奄,不敢推让,赶紧坐下,笑道:“真是丰厚,长辈看着就食指大动。”
秦孤桐赶紧说:“前辈不必客气,我还是吃饱。前辈,我真吃饱了。”
枕软被暖,甜睡无梦。
秦孤桐猝然乍醒,心中暗恼:大朝晨的,是哪个不长眼的来喧呼噪嚷?
秦孤桐挑了一筷面条入口,汤汁鲜香口感细韧,非常适口。呼呼几口,就将半碗面条入肚。她眼角余光瞥去,见萧清浅瓷勺在碗边一抹,送入口中细嚼慢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