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克明并未开口,涓滴不急,嘴角暴露一丝滑头又先知的笑容。
沈爵又岂甘逞强,对着身边的大管家喊道:“还不抬上来!”大管家连声唯诺“是是是。”
然这确确实在是一柄剑,名唤绿竹。
绿竹剑,非金非银,唯有造化天生的竹石削磨而出,竹石唯有昆仑山的铁竹颠末一百年的造化,才有能够产出一块寸许的竹石,似能削磨出绿竹剑这般的竹石没稀有百年的造化之功,是绝难寻到的。这绿竹真乃是人间可贵的宝剑,不过也是凡人难以把握的宝剑。
“啊!”世人一下子炸开了锅,哄闹了起来。
就是一根笔挺翠绿的竹节,拇指粗细通体莹翠,长三尺一寸,无柄无刃,悄悄削出了一点尖头,尖头长一寸,恰好十个竹节,一个竹节三寸。
身后又紧跟着四个红衣少女,齐齐抬着一个剑匣,四个十五六岁的少女,盈盈笑着走向沈瑶,立在沈瑶中间就笑谈起来,公然是大户人家的婢女,见惯世面并不怯场。
两个灰衣小生将剑匣翻开,一柄苍衣白羽剑,剑鞘通体秋黄色,浮刻一条苍龙在其上,剑鞘口模糊暴露一丝乌黑之光,清楚是那白羽剑光。
钟宝接过书画,双膝跪倒在地,高高捧起,虔诚地对着赵克明说道:“还请徒弟笑纳。”
“沈瑶的佩剑安在?身为一个剑客,这剑匣当中的宝剑更让人猎奇。”赵克这两句话确切是心中所想,这剑匣乃是可贵的水纹金丝楠,匣中的宝剑又该如何罕见?
这打趣开大了,如此场合,谁敢坏了铁剑门收徒授剑的端方,就算沈爵恐怕也很难下这台阶了吧!
“好剑,的确是可贵的好剑!放眼江湖也是可贵的好剑!”赵克明连续三个好,足见这绿竹剑毫不凡品之质。
“这是当世名家欧阳亭的书画,一则令媛难买,二则上书'侠义为怀’四字,便当作我儿钟宝的拜师礼了,还请徒弟笑纳。”钟鸣对劲地说道,因为这欧阳亭的书画倒是可贵的真迹奇宝。
剑匣甫开,一柄通体翠绿的竹节温馨地躺在匣中,金黄色的锦缎铺垫,也被这翠绿完整淹没。
“这‘少年快意’令媛万金我且不管,就冲着这一番少年得志的寄意我也收下了,为我门下成百上千的少年弟子收下这一番夸姣之意。”赵克明腆着脸笑道,心中倒是为找这一番说辞挖空了心机,总算找到一个以少年之名而堂皇收下的来由。
言罢,主簿身后两个身着灰衣的书童,十四五岁模样,精力抖擞地捧着一个庞大的青花锦盒走了出来,锦盒长一丈二宽半尺。又有两个灰衣小生,身着劲装捧着剑匣一并走了出来。
赵克明、带着管家福伯与福婶不远不近地跟着前面举步维艰的六人,一来照顾脚程不好的福伯与福婶,二来前面赵麟、钟宝等人实在行动艰巨。赵麟、钟宝、沈瑶都是身背着一个大大的剑匣,肩上挎着各自的行李承担,脚上还绑着十斤的沙袋,雷恨、丁佩、李元青三人倒是轻松一些,尽皆没有佩剑,肩上的承担也只是一套换洗衣物,天然轻松了很多,然六人都是一样的迟缓艰巨,一步一沉重地迟缓攀登。
这的确不是一柄剑!
金老先生曾言道,武林当中有一个独孤前辈,剑术大成以后,方至草木竹石皆可为剑的境地,以一截枯枝一根朽木亦足以独步江湖。这绿竹剑本也是一名不世出的武林前辈的佩剑,只是现在却落到一个初入庙门的小女人手里,端的是造化冥冥、早有必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