早听闻长公主杀伐讯断与男人无异,行事风格凌厉,师夜光不敢托大,谨慎道:“请殿下给臣七天时候。”
师夜光听出薛太医在最后一句被人作怪上减轻了语气,心中嘲笑,这老狐狸把崔驸马这毒手的球给踢了。
“那作怪的人……”寿昌长公主神采有些恍忽。
师夜光吸一口气:“微臣,服从。”
这院子较着仿造农家小院,倒是蜀地款式,院内一茅草屋,屋檐下站着一微胖妇人,高挑身材,着家居服,五十出头的年纪,高高挽起的发髻上插着一对白玉凤头钗。这农家草屋院落,在都丽堂皇的驸马府中,显得那样格格不入。
“少监大人请――”
寿昌公主是当今圣上的长姐,幼年时即被誉为惠性早成,毓灵天汉,质耀桃李,曾跟着睿宗陛下颠沛流浪,最得睿宗爱好,当今圣上也是对这个长姐格外尊敬。则天女皇活着时,也格外偏疼这个孙女,曾将之许嫁太子右奉御杨尚一,未成。厥后长公主就看上了明天的崔驸马。
“臣方才在草屋当中,发明一物,不敢坦白,还请长公主殿下过目。”薛太医说着,从袖中谨慎翼翼地取出一只半透明琉璃瓶。
寿昌长公主悄悄看了师夜光半晌,还未开口,茅草屋内传出崔驸马发疯般的喊叫。
“长公主殿下呢?”听完了小厮的复述,师夜光散了带来的吏役,吏役们皆是抽调来的公门精英,最是善于捕获蛛丝马迹,他们随即在天井四周一寸寸检索起来。
老执事摸索地问:“少监大人不在此处察看察看?”
崔驸马出事已经畴昔了两天,出事的当晚,小厮常欢在侧,但也只瞅见一个古怪的身影,从自家大人后脑勺处取出一个光团,随即自家大人,也就是崔驸马倒地不醒。常欢当即呼喊,巡夜的家将们也证明,确切看到了一个黑影越墙而去,他们也曾放箭,只是奇特,明显目睹着利箭射中黑影,插在他身上背上,可待他们畴昔,黑影消逝不见,地上丢着几枝被折断的长箭,十足没了箭头,却连半点血迹都没有。驸马府家将并卖力这一带的武侯们,封闭坊门,地毯式搜索,却毫无所获。驸马爷翌日醒来,全然不记得本身叫甚么名字,别人奉告他了,他也不信,仍然喋喋不休的寻觅名字,不但不记得本身是谁,就连本身的老婆都不记得,非嚷嚷寿昌长公主不是本身的老婆,看那模样已然疯颠,神态不清。
“师少监。”长公主看向师夜光,“前夕府内遭受盗寇,本不与司天监相干,只是这飞天盗寇分歧平常,黑门里的本领,高来高去,本宫府上浩繁家将莫可何如非论,数箭齐发,那人竟能安然无损脱身,众目睽睽皆见他已被射中,身负数支羽箭,却连丁点血迹都未曾留下,此究竟在诡异。本宫对师少监之能早有所闻,一向无缘得见,师少监年纪轻简便已是司天监俊彦,深得陛下厚爱,自是有过人之处。”
长公主握着琉璃瓶的手,蓦地一紧。
师夜光一凛:“臣在。”
深宅豪院,冠盖成阴,一列家将并一灰衣小厮恭候,见着师夜光到来,灰衣小厮在老执事的表示下,跪在师夜光面前施礼。
薛太医将鎏金的瓶盖拧开,立即一股难以言述的暗香飘浮而出。长公主伸手接过琉璃瓶,师夜光低头仍然嗅到那股暗香,眉头跳了一跳,只听薛太医道:“臣不知详细是何物,但这瓶内香料当中稠浊了牡麻叶子,另有曼陀罗,此二物皆有大毒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