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但是父王二十几年前,不也本身跑来人间玩耍过一番。”龙七一双明珠般的眼睛忽闪着,“云伯,仿佛当年就是你陪着父王的,二十几年前的故事,如何你向来都不讲给我听?”
她俄然脱手,一把扣住那凶巴巴侍女的手腕,也没如何用力,那侍女就被她远远丢了出去,趴在大街上不转动了。另一个侍女还没反应过来,被龙七一把推开,她大喇喇上前,两根手指卡住已经吓傻的乐姬的脸,那模样,的确像极了当街调戏妇女的恶霸。
韩湘扭头,坏坏地笑起来:“晓得你还是个雏,严峻和冲动是不免的,放松点,你这个模样会被平康坊里的女人们笑话的。”
“哎呀!”背琵琶的伎人吓一跳,她身后还跟着两名侍女,忙上前挡开龙七。
“云伯。”龙七收了一脸怒容,娇憨中带着些委曲,“你看――”
“我不会的。”龙七笑容如花,“父王不是常说么,我就是个混世魔王一样的孩子,四海当中,谁不晓得我东海龙族七公主,只要我让别人受伤受委曲的份儿!”
蓝采和不做任何辩白,“我先走了。”
“我当是多倾国倾城的模样,连看都不让看,不过是很浅显的长相罢了,连我大哥身边的丫环都比不上。”龙七捏着人家的脸,来回看了看,不屑地丢开,还嫌弃的拍了鼓掌上沾到的脂粉。
曹九也道:“韩湘说的对,蓝采和,你还是跟我们一起最安然。”
“你……”琵琶乐姬平白遭到热诚,羞愤的浑身颤抖,泫然欲泣。
“父王说长安城八荒争凑,万国咸通,集四海之珍奇,皆归市易,会寰区之异味,悉在庖厨。这里所谓的四海之珍奇,依我看,真没甚么大不了,远远比不过我们东海龙宫,你瞧方才那三个凡人女子,随随便便一颗珠子,就让她们看直了眼,跟得了甚么天大的宝贝一样,对我们感激涕零,可见人间的人是没见过甚么叫做珍奇的,不过,这里吃的东西,倒是新奇风趣,是我在龙宫里没有吃过的。”
那人冷酷道:“无所谓,归正我也早就风俗了。”
韩湘看了看蓝采和,和缓道:“不去平康坊了,我们先找个处所吃点东西,明天是过节,归正我也是一小我,被家里赶出来了,没有处所可去,看在我明天救了你的份上,就当是陪我过节了。”
她们现在正站在平康坊的坊门前,那背琵琶的伎人是平康坊里的当红乐姬,彻夜城中朱门大户皆办夜宴,她接到的帖子厚厚一叠,恰是借机熟谙权贵公子最好的机会,打扮打扮了整整半日,经心刻画过的容颜,恐怕被碰坏。
龙七转头,俏生生一笑:“父王那是恐吓你的。”
被韩湘拽着往人堆里挤,曹九满脸的不甘心,“这有甚么都雅的,你承诺今晚带我逛平康坊的,我好不轻易才气从宴席上溜出来,还是早点畴昔吧。”
看热烈的人群散去,三个女子也放开龙七,回平康坊补妆去了。龙七背动手,蹦蹦跳跳走在去往东市的门路上,刚才产生的事情,她已经抛之脑后,完整不在乎。云伯一起跟在身侧,贩子两侧挂满了彩灯,光影残暴班驳,一个接着一个卖各种物什的摊子,引得龙七流连,云伯再不敢分一点心,一双眼恨不得长在龙七身上。
他的火伴曹九,是个十八九岁的青年公子哥,身量尚未长足,比韩湘略微矮一些,生得极其标致,一张脸,凝脂点漆普通,大大的眼睛长睫毛,竟比普通的女人还要都雅几分,透着少年特有的清扬气味。他穿的是市道上难见的大红色绫缀葵斑纹大衫,腰束和田白玉精雕的并蒂桃子玉带,脖颈上还戴了一只纯金璎珞,通身的气度,一看就是朱门大户里备受宠嬖的小少爷,眼神清澈,不惹灰尘,不懂油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