目睹这周楠就要走下船去,俄然传来一声娇呼:“这位公子请留步,可否奉告我你的名字?”
世人只闻梅二蜜斯的芳名,本日倒是第一次见着,顿时面前一亮,竟是被耀得睁不开眼。
……
船舱里的乐工也是了得,萧管悠悠吹响,请来的歌姬悄悄柔柔地唱道:“飞絮飞花那边是,层冰积雪培植,疏疏一树五更寒。爱他明月好,蕉萃也相干。最是繁丝摇掉队,转教人忆春山。湔裙梦断续应难。西风多少恨,吹不散眉弯。”
这词,竟然是好到极处。大师手笔,一代词宗。
就周楠这两句来看,用词繁复精当,乃至有些平平。可就这些平平的字句,却组分解一副栩栩如生的月下柔流的凄美画卷。可想,到下半阕抒怀的时候又回缠绵悱恻到多么程度。
“蜜斯,夜已经深了,还是早点上床安息吧。”贴身丫环见自家蜜斯面上忽喜忽忧,忙低声问:“蜜斯,但是中意阿谁青年墨客?”
此词一出,船舱中观者如山色懊丧,大师都晓得明天的诗会还没有开端就结束了。
“那我就当仁不让了?”周楠点点头站起家来,一拂袖袖,清了清嗓子。
“飞絮飞花那边是,层冰积雪培植,疏疏一树五更寒。爱他明月好,蕉萃也相干。”大师都是精通乐律之人,如何听不住这是《临江仙》的上半片。
这笑声中充满了讽刺,世人昂首看去,收回耻笑的恰是周楠。
和他的成竹在胸分歧,其他士子都凝神思考,眉头都皱成一个川字。一柱香的时候说短不短,说长不长。以大师的才学,随便填一首词也不算是个事儿。可要想作得好,在二十多人中脱颖而出,拔得头筹,将来抱得美人归,却不是那么轻易。
“蜜斯你真舍得赶我出门?”小红小眸子子一转:“先前那相公的才学如何,小红不识字,也听不出来。不过就边幅来讲,也是不错的。你看那胳膊那腿,阿谁头,遵循我们乡间的话来讲,将来必定是地里的一把妙手。”
整整一个早晨,梅二蜜斯脑筋里都是那两阕笔墨反几次复闪现,然后是周楠那张嘴角挂着懒洋洋笑容的脸。
几个起落,就消逝在夜幕中。
尽力有效的话,还要天赋调甚么?
真真有点顾影自怜的味道。
词牌曲牌,普通都分为高低两片。上半阕写景,下半阕抒怀。
翁春大怒:“这位兄台不请自来,方才又大言说要夺彻夜的彩头,比拟于诗词上很故意得,要不你先请?”
柳枝、柳絮乃是中国古典诗词中最浅显的意相,从古到今关于此二字的诗句不知多少,比如“枝上柳棉吹又少,天涯那边无方草。”又比如“此夜曲中闻折柳,何人不起故园情。”都是千古名句。先人再如何做,也离开不了前人的窠臼。
“啊……你说他他他,他能够已经结婚了……”梅二蜜斯的声音带着颤音。
但是,周楠接下来的一句却叫大师面色顿时大变,感受心中有一股凉幽幽的寒气生起,渐渐朝脑门冲去。
“爱他明月好,蕉萃也相干。西风多少恨,吹不散眉弯。”细细咀嚼这周楠的《临江仙》,梅二蜜斯眼睛里俄然有昏黄的水气满盈开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