直到后半夜,山间露水渐生,人群才散去了。
钟旗以右臂驱动剑锋,将双脚和左臂,当场斩断。
横江悄悄等候着,等钟旗将一身伤势,尽数措置了一遍,才和颜悦色一拱手,问道:“不知前辈可否奉告,这半年以来,前去深渊天国的十人之数,是否凑齐了。”
叶儿摇点头,道:“这倒没有。”
鲜血不断,流了一地,钟旗因失血过量,神采越的惨白。
这赵四是个一开口就停不下之人,口若悬河,滚滚不断。他也很享用这类被世人簇拥,众星拱月的快感,感觉毫不威风。
唰唰唰!
横江一步步拜别,走得很慢,像是漫步一样,而悬停在钟旗手顶的那一道剑气大水,也没有立即散去。
一道剑鸣,乍然响起。
“戋戋一介凡人,丫环侍女,竟也敢在我面前拿腔拿调!”赵四心中不爽,嘴上却没有说出来,只隔着院门,朝里头说道:“横道友既然不便利,那我下次再来拜访。”
钟旗盯着头顶锋芒毕露的剑气大水看了看,终因而下定决计,指尖捏出一道剑诀,掌中闪现出一束剑气。
“啊?”叶儿惊道:“莫非,仆人很赏识他吗?”
现在剑鸣再响,剑气大水倾泻而下,斩向地上断臂断腿。
夜深。
钟旗沉默不语。
“横道友!”
钟旗眼中闪过一丝决然,道:“我决然不会放过此人。”
叶儿拜别横江,前去开门,继而砰的一声把门紧紧关上,疾走而回,呼喊道:“仆人不好了!不好了!她们打上门来了!”
秋蝉已睡。
横江摇点头,道:“人各有志,叶儿无需多想。”
叶儿开了门,问他来此何事。
“我拜入师门十年,只算小辈,对仙道人间的端方知之甚少,本日之事我也不知该如何 措置前辈。???”横江话虽如此,语气也很淡然,可他周身剑气,却越的光辉灿烂。若只遵循他这话语中的意义,钟旗或许会误觉得横江是要网开一面,饶他一回,对于此事既往不咎,可钟旗却晓得,面前这个小辈,那里是心慈手软的良善可欺之辈。
“诸位莫急,且听我慢慢道来。我这横江道友,与我乃是存亡之交。我和横道友自数百万里以外,结伴来此,因横道友顾恤身边侍女,故而我们只白日赶路,早晨则在海上暂做歇息,不料海中龙女呈现,四海放歌,惊得那侍女魂都掉了。还好我和横道友心智果断,没有被龙女魅惑住心神。那一夜,横道友就发挥了方才那种惊天动地的剑诀,和我并肩作战、浴血奋战、夜战八方……”
钟旗怒不成遏,大吼一声,昂首朝殿外看去,却见横江已是驾风飞起,似欲上九天揽明月……
叶儿又道:“这个赵四,自从仆人在沧海君面前,回绝了沧海君讲道,他就对仆人垂垂冷淡了些。在本日之前,他已经有两三个月,都没来和仆人说话了。恰好本日仆人威风了,他又来了。”
果不其然,横江又道:“如果有人对前辈做了这等事情,前辈要如何措置,才会心对劲足?人间之事,民气最是难测。若想疏浚民气,最直接的莫过于将心比心,不知前辈意下如何?”
横江未几言,只悄悄地谛视着钟旗。
横江点头道:“谈不上赏识,却也不讨厌,只是道分歧不相与谋罢了。”
钟旗心中仇恨至极,脸上却没有表示出半分,只道:“十人之数,是四方仙宫定下的端方,不是我用心难堪你,此事你寻人一问就晓得。这大半年里,已有七人来此,只需再等三人,就能出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