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成碧君道基被废,身上受伤,现在状况连凡俗世人都比不得,身躯已经非常生硬,躺在地上连瑟瑟抖的力量也没了。转动不得,反倒让成碧君的心机垂垂沉着下来,思路也变得顺畅了很多。当她极力转动脖子,察看四方,看到横江与屋顶上那踏云而来的仙门中人,都是一幅临渊掉鱼,静等中计的神情之时,成碧君心中,蓦地变得悸动惶恐起来……
横江微微点头,再度扑灭三炷香,将供香双手捧起,高举过甚,朝供桌上周先生的灵位拱手一拜,却不再持续念诵经文咒法。
未几时,一座云团,呈现在雪中
就连廖长空也感觉有些不适,双手环胸,将寒绝剑抱在怀里,缓缓的闭上了眼睛。
横江看了当作碧君,摇点头,再把供香插入香炉,随即朝着府邸以外,发挥出一道法诀,显化出滚滚暴风,把这府邸的围墙,吹得纷繁倾圮倒地,坍塌成废砖。
周遭积雪,地上坚冰,连带着围墙废墟以外站着的威武禁军,像羽一样被吹得离地而起,再坠入了远处风雪当中。
国师眼神一抖,沉声道:“贫道恰是为了此事而来。诸位无端打上门来,伤了贫道的夫人,毁了贫道的府邸,本日必须给贫道一个交代。”
扶朝阳饶有兴趣的看了国师岳步耀一眼,却不答复。
一个身穿黑袍,腰悬玉佩,头戴高冠的仙门中人,坐在轮椅上。此人头也不抬,眼眸半闭半睁,一向盯动手里捧着的那一卷竹简,直到孺子将轮椅车推到了府邸大院当中,这车上之人也不肯意抬开端来。
焚香之事,由来已久。
岳步耀见廖长空看向横江,神采又有窜改,问道:“你就是十几年前,恩将仇报,毒杀周先生的横江?”
他一进府邸,见廖长空满脸肃杀闭着眼睛,又见十几个护法神将站立在四周,再看了看坐着喝茶的横江与躺在地上的成碧君,便再也卧不住了,翻身而起,身如长虹,落到屋顶积雪之上,端着酒葫芦冷静的喝酒,眯着眼眸时不时打量着皇宫方向,眼皮子开合之间,模糊有精芒闪动。
横江端着茶杯,稍稍回身,看向脚步声传来之处,见到一彪中土帝国禁军,手持大戟,穿戴铁甲,整齐齐截,行进而来,围在了烧毁的府邸围墙外,集结成一座军中步地。
继而,横江又拿出茶具,把供桌一角当作茶几,以九耀诀的火行神通,烧了一壶沸水,将他这些年间越精进的茶艺,再一次展露了出来。
世人以为举头三尺有神明,六合间到处都是鬼神,山有山神,水有水神,就算是无山无水的荒地,世人也以为有三千草头神。
横江本身也端了一杯茶,坐在供桌中间,冷静的饮,仿佛十年之前教他读书,对他传道受业解惑的周先生,现在就坐在供桌另一端,和他对桌而饮。
号角响起。
两个孺子,推着一辆离地半尺,漂泊向前的轮椅车,参军阵缺口里行驶出来。
岳步耀看了看横江,又看了看扶朝阳与廖长空,问道:“何事?”
暴风囊括,平推大地。
横江脚踏禹步,踮着脚尖,连跨数步,口含咒语,念念有词,“……法界众生口念善,畴昔亡人随往生……”
呼呼呼……
横江将第一杯茶,端到周先生的灵位前,谨慎翼翼的摆好茶杯,道:“先生生前喜好饮茶,现在一别十数年,无妨尝尝门生泡的茶,尝尝这清茶滋味如何,是否已有了先生当年的三分火候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