横江摇了点头,强撑着倦怠不堪的身躯,坐起家来,直入主题,道:“二位道友为何先前不称我为小郎君?”
川榛皱着眉头,脸上肥肉聚成一团,道:“小郎君如果之前没骗我,那么他方才那句话必定就骗了我。归正非论如何,他终归是骗了我!”
“小郎君!”
“我本该魂飞魄散而死,却回到了桃林里,现在固然倦怠不堪,却再无人之将死的迹象,必定是这两位孺子救了我。魔功心瘾,人间难明,这白桦与川榛却能将我救活,意味着他们的气力,必然非同小可。”
川榛也朝横江施了一礼,道:“白桦所言,句句失实,还请小郎君莫要放在心上。毕竟大老爷传下这篇功法,干系严峻,不成轻传。现在看到你宁肯魂飞魄散,也不肯食人饮血吞魂,我二人才算是拿定了主张。”
“为何?”
不远处,摆着一张供桌,白桦与川榛对桌而坐,正鄙人棋。
“非论如何,小郎君宁肯魂飞魄散,也不肯顺从心瘾,该当得此法诀。再者,小郎君只是随口这么一说,他一定真的是在骗我们。”白桦推开川榛的手臂,将帛书放在横江手里。
川榛惊奇不定,问道:“他如果骗了我们,就意味着你我一番运营,已前功尽弃,我们怎能把法诀传给他?”
川榛道:“不收也罢,归正你也是个实在人。不过,大老爷传他扬帆之法,对他有授业之情,这小子也把大老爷遵称为陆师,二人虽无师徒之名,却有了师徒之实。现在这小子,又通过了你我二人的磨练,你我该如何对待他?”
横江随口问着,又懒洋洋的伸了一个懒腰。他已然猜到,陆师传下的法诀,必然是针对魔功而留,不然这两人也不会大费周折,做出这么多安插。
白桦用手在树枝根部一削,再卷起一团云雾,承载着木床,偕同川榛一起,回到了桃林里。
川榛看了看横江,又看了看白桦,狠狠一甩手,把棋盘上的棋子扫了一地,气愤道:“我晓得我不如你们聪明,可你们也不能这么欺负人啊!”
棋盘之上,吵嘴二子交叉落下。
白桦长身而起,朝横江拱手施了一礼,道:“小郎君也别怪我二人,不肯早些将法诀给你。只因小郎君过分聪明,我二人也不知你到底是真正的操行纯良,还是装出来的纯良。故而一向在暗中察看,看看小郎君到底是个甚么样的人。”
“法不成轻传,此事无妨。”
“雨中竟有一棵小树抽芽,将我布阵法剑挤出空中,导致阵法被破掉。”
“这……”川榛微微一笑,看向白桦。
青山不老,万古长青!
横江眼神一凝,只将这些光阴,诸多事情,细细回想了一番。
白桦又道:“若以春秋二论,你本该叫我二人一声前辈。可那日你祭炼阴兵,引出我二人与你相见,却只把我二人叫做道友。想必以你的智略,只怕早已想到,你既然把大老爷叫做陆师,那么我们这两个大老爷门下的孺子,就受不起你一声前辈。”
青蒙蒙的光芒从白桦手中升起,如同一挂长虹,直贯天宇。
闻言,川榛满脸惊诧,愣在那边。
白桦也不说话,衣袖一挥,捏出一道法诀。
川榛手持棋子,头也不回,道:“你可传闻过,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这句话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