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大叔受了伤,是病人,那就由樱樱给你做饭吧。”
当他精疲力竭,没法转动之时,他就伸直在溶洞角落里,把身躯藏进了背光的暗影里,有气有力的喘气着。
不久之前,横还在河边祭拜畴昔世的爷爷,点了香烛,摆了果品。
横江遵循脑海里的诸多仙门啸法,仰天长啸,却学甚么不像甚么。
几步以后,他双腿一软,跌倒在地。
她做出来的饭菜,勉强能够入口,但绝对谈不上好吃。
蒙头垢面,就像多年不沐浴,多年不梳头……
紧接着,横江狠狠用力一咬,在手指上咬出了深可见骨的伤痕……
不过,人在存亡大劫过后,大难不死,总想要做一些事情,来抒发一下感情,横江也不例外。
他喉咙已经沙哑,歌声更是苦楚。
他拉了拉袖子,将手上的伤痕遮了遮,再走至陆慎预留的神通之处,念一声:“上去。”
哪怕流出再多的汗水,也会在半晌以后被烤干。
横江听着河水霹雷之声,缓缓闭上了眼睛,一道啸声,自他口中响起。
“我这修炼天赋,果然是平淡得很!现在虽得人传授仙门啸法,却不知要何年何月,才气有所贯穿……”
横江吃得狼吞虎咽,仿佛这是六合间一等一的甘旨好菜。
现在,心瘾虽已临时减退,横江却被折磨到了油井灯枯的境地。
取走了花枝!
这幽泉河边,气温炽热。
横江暖和一笑,道:“我给你做饭。”
是谁?
这一次,他还是没让青丘樱跟从,就怕心瘾俄然发作。
这本是横江很小的时候,爷爷教他的一首儿歌。
“啊!!!”
横江则会唱歌。
现在的横江,再也看不出半点仙门弟子的模样,也再无半分儒雅暖和的气度。
直到大半天以后,横江才动了脱手指头,一只手撑在石头上,缓缓站了起来,踉踉跄跄往前走去。
这一次,心瘾发作得极其狠恶。
一如先前火山发作般的心瘾,无可反对。
继而虎啸猿啼。
就像一个乞丐,一个疯子!
心瘾的苦痛与折磨,越来越激烈。
跟着时候推移,横江在地上滚得越来越慢。
横江死死咬紧牙关,一声不吭。
这类邪念,与无与伦比的痛苦,参杂在一起,让横江的认识,垂垂变得恍惚起来。
“我得从速上去!上面就是殿宇,青丘樱就住在那边!”
并且,心瘾发作过后,横江所接受的万般痛苦,也消逝得极慢。
每一次,即将吼出“上去”两字之时,横江都会死死按住太阳穴,保持最后一丝复苏,不肯催动陆慎留下的神通。
“我魔门下,果然是魔焰滔天,势不成挡!可我就算粉身碎骨,就算跳进这幽泉河里,烧得灰飞烟灭,我也不会受心瘾差遣……”
幽泉河水,彭湃澎湃。
本来乌黑洁净的凤凰羽衣,现在尽是汗渍,汗渍上又沾满了泥尘,闪现一大片一大片乌漆墨黑的污痕。
撕心裂肺的吼怒,自横江口中响起。
而横江的残存的意志,死守着最后一份果断,将手指伸进嘴里,咬得皮开肉绽,鲜血横流,死活都不肯催动神通。
就连他头上那座玉冠,也已经掉在了地上,发髻散开,披头披发。
“多新奇的血肉啊!多纯洁的灵魂啊!我只要去了大殿以内,只要吃了青丘樱一口肉,便能够将这痛不欲生的痛苦,一扫而空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