因在地上来回打滚,汗水从灰尘上流过,他脸上尽是一道一道纵横交叉的泥垢污渍。
从权舆之声到流云之声。
横江则会唱歌。
心瘾的苦痛与折磨,越来越激烈。
继而雷鸣……
但是,“去”字尚未出口,横江已经伸脱手来,将四个手指头,猛地伸入嘴里,用手指死死压着舌头,不让前面阿谁“去”字,发作声音。
本来乌黑洁净的凤凰羽衣,现在尽是汗渍,汗渍上又沾满了泥尘,闪现一大片一大片乌漆墨黑的污痕。
有人会大声抽泣,泪流满面。
这类邪念,与无与伦比的痛苦,参杂在一起,让横江的认识,垂垂变得恍惚起来。
取走了花枝!
蒙头垢面,就像多年不沐浴,多年不梳头……
一念至此,横江便不再长啸。
紧接着,横江狠狠用力一咬,在手指上咬出了深可见骨的伤痕……
“大叔受了伤,是病人,那就由樱樱给你做饭吧。”
青丘樱却抓着横江的手掌,心疼道:“大叔,你手如何了?”
每一次,即将吼出“上去”两字之时,横江都会死死按住太阳穴,保持最后一丝复苏,不肯催动陆慎留下的神通。
现在的横江,再也看不出半点仙门弟子的模样,也再无半分儒雅暖和的气度。
横江站起家来,自乾坤袋里取出几桶备用的净水,将身上洗濯了一番,再把凤凰羽衣烘干,整了整发型,带好玉冠,用白布把受伤的手指绑好。
“我魔门下,果然是魔焰滔天,势不成挡!可我就算粉身碎骨,就算跳进这幽泉河里,烧得灰飞烟灭,我也不会受心瘾差遣……”
嘴巴一张,喊出了一个“上”字!
现在,早已燃尽的香烛还在,唯独烈焰冰荷的花枝,却不见了!
是谁?
她一见到横江,便丢了棍子,大喊道:“大叔,我饿了!”
横江曾问,“我们墟城四周都是戈壁,没有河道,我要去那里才气找到沧浪之水,来洗濯我的冠缨……”
爷爷就说,“仙门中人,才会在头上戴着高高的玉冠,玉冠上垂下长长的冠缨。你得先拜入仙门,成为仙门弟子,才有冠缨。”
她做出来的饭菜,勉强能够入口,但绝对谈不上好吃。
“我这修炼天赋,果然是平淡得很!现在虽得人传授仙门啸法,却不知要何年何月,才气有所贯穿……”
站起家后,他大步往前走去,脚步越来越妥当,终究站立在幽泉河边,身躯如同一柄出鞘之剑,挺得笔挺。
哪怕流出再多的汗水,也会在半晌以后被烤干。
他的眼睛,极其清澈,亮得可骇。
现在,他已拜入仙门,得了诸般道法……
就连他头上那座玉冠,也已经掉在了地上,发髻散开,披头披发。
而横江的残存的意志,死守着最后一份果断,将手指伸进嘴里,咬得皮开肉绽,鲜血横流,死活都不肯催动神通。
这一次,他还是没让青丘樱跟从,就怕心瘾俄然发作。
心瘾勾引着他,差遣催动神通,回到殿宇,做那食肉、饮血、吞魂之事。
“多新奇的血肉啊!多纯洁的灵魂啊!我只要去了大殿以内,只要吃了青丘樱一口肉,便能够将这痛不欲生的痛苦,一扫而空!”
此时现在,横江心机生出,诸多邪念,潮流一样滋长。
这一次,心瘾发作得极其狠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