聂隐娘身躯冉冉升起,悬浮于半空当中,如同月下神女,她周身仙气环抱,丝丝缕缕,如缎如带。
独孤信则朝横江拱拱手,站起家来,走向门外。
“道友眼力真好!”
廖长空闭上了眼睛,似是想起了某事,道:“或许,我小的时候,把独孤师妹当作男孩子,一心一意等着长大后嫁给你,也是缘法。”
不过,横江的心性定力,非同小可。
廖长空被这话气得心头冒火,冷哼了一声。
“师姐!”
只因这清丽二字,多数用于女子。
他浑身高低,不断在颤抖着。
廖漫余暇来无事,走至杜若冰身边,随口问道:“道友是在给心上人做衣服么?”
杜若冰则拿出炊具,一边生火做饭,一边以仙门神通隔空操控针线,缝制着一件男式长袍。
月光自远空洒落,照进宣明别苑。
这等痛苦,如同刮骨吸髓,万蚁钻心,千刀万剐,把横江折磨得死去活来。
秋风徐来,破门而入。
“二位但是宣明道场弟子?”
去往静室的途中,横江也见到了不远处,正在一件一件遴选房间的独孤信和廖长空。
“还好我早就推测了,独孤兄会来给我送丹药。不然当我独处一室,旁若无人,不去决计粉饰痛苦神采,一旦被独孤兄和廖师姐看到了,哪怕我有三寸不烂之舌,也解释不清。”
廖长空狠狠瞪了横江一眼,衣袖一甩。
横江盘膝坐下,拿出一块布头,塞进嘴里,用力咬住,气喘如牛。
廖长氛围得牙痒痒,衣袖一甩,回身而去。
“此次心瘾爆,比以往更加激烈!”
她只得以宣明别苑仆人的身份,和聂隐娘聊了几句,顺带感激这位纯阳鬼仙,多日以来,对她横江师弟的照拂。
廖长空冷着脸,道:“连谢字都没有一个,真是无情无义。”
廖长空见独孤信这么不争气,内心头更是忿忿不平,道:“你就只看到他的长处,莫非就看不到他的缺点吗?他如许的修炼天赋,还好是拜入我们宣明道场,有6师叔如许的师门长辈,千方百计给他谋取修炼丹药,助他修行。凡是他拜的是其他仙门道场,只怕这一辈子,再如何必苦追随,也休想触摸到仙门修士的门槛!”
“你又不是他,你如何晓得他愿不肯意?”
廖长空指了指静室外的阵法,感慨道:“聂隐娘不愧是纯阳鬼仙,如此一处简简朴单的隔音法阵,也被她安插得极其精美,不知比我等仙门修士,强了多少倍。”
聂隐娘修炼多年,老于油滑,一声问候以后,再三言两语,就把她师徒二人留在宣明别苑的目标,说得清清楚楚。她并没有提起杀魔取血之事,只说是不久之前,刚巧熟谙了横江,一番交换之下,她和横江相谈甚欢,就成了忘年之交。
现在听闻此言,无言以对,只在心中感慨,“莫非独孤兄做了代理掌门今后,受师门里诸多俗事影响,已经不复之前那种三分仙风、七分道骨的清丽脱俗?”
当横江心中念及“清丽”二字,他经不住恍然点头,心机猛地抖了一下。
“要不是师门端方刻薄,戒律森严,我非得杀了他!”
月光之下,她身上弥漫着饱读诗书以后的书卷气,更显得她卓尔不群。
横江站起家来,咬紧牙关,走出门外。
静室以外。
独孤信和廖长空,已选好了房间,顺手一道避尘决,就把房中灰尘,打扫得干清干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