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人说话这会儿,苏霁卿已经听出味儿来,他晓得西闲在担忧本身,恰是因为这份感知,俄然让他有了直面镇北王的勇气。
西闲点点头道:“我是偷从席上跑出来的,这会儿也该归去了。三哥哥多留一会儿。”
她终究又肯叫他“三哥哥”了。苏霁卿转头,悄悄地抹了一把眼睛,听西闲欲言又止,便问道:“不会如何样?”
刹时胜负已出。
毕竟在外头人多,镇北王起码该有些顾忌。
西闲揪着心,面上却还不动声色:“三爷也该归去了,不如请三爷陪着王爷出去吃喜酒。”
赵宗冕瞥一眼西闲,又看向苏霁卿,笑吟吟地问道:“苏三公子,跟本王的美人儿在说甚么呢?”
如许好的女子,他一心一意想娶为老婆,只要有了她,必当平生一世以性命保护,敬之爱之,重若珍宝。
西闲道:“正要归去了。”
西闲本来的确是要归去,但是现在这魔王俄然驾到,怎能放心留他跟苏霁卿在一起……何况还不晓得他是几时来的,方才他们说的那些话他都听了多少,只但愿他并没有闻声,如果闻声了,那可真是凶多吉少。
苏霁卿见她将走出去,鬼使神差地昂首握住西闲的手腕。
苏霁卿道:“若真的去了, 再相见就不知何时了。”
心头刺了刺,苏霁卿苦笑道:“是,我本也不想再提,权当甚么都没有产生过,但是这些话都在我内心,就像是野草一样,不管如何老是死不了……”
有一个本毫不该呈现在这里的人从外间现身,他一手负在身后,一边撩开帘子,抬眼在苏霁卿的面上扫过,后又看向西闲。
“三爷!”话音未落,西闲提大声音。
西闲转头看了一眼。
“是吗?只能给苏霁卿看?”还是低声轻笑,长睫下的双目光芒更炽,目光在西闲面上略略逗留,便顺着脸颊往下。
西闲止步, 微微游移之下,才抬眸看向苏霁卿。
苏霁卿震惊之极,镇北王现在本该在东宫观礼加吃喜酒,如何俄然钻到这里来?
赵宗冕的脸上暴露了“孺子可教”的嘉许神情。
“那你从速归去吧,”赵宗冕轻描淡写的,“千万别叫人等急了。”
西闲生生咽了口唾沫:“我没事,正换衣裳,你不消出去。”
西闲微震,蹙眉不语。
没有闻声她的答复,丫环的脚步声向着屋门口逼近。
这位王爷人如其名,天生自带一种能把人震慑住的气势,且方才苏霁卿所说的确有些不敬,那里能流露半分。
不料就在西闲要出屋门的时候,只听得帘子外有人悄悄地咳嗽了声。
话音刚落,手在桌上悄悄一拍,顷刻间,一道白光激射而出。
“三爷……”西闲听到这里,鼻子俄然微微一酸,渐渐转开身子,“别说了。”
像是给烧红的烙铁碰到,西闲用力一甩手,却没法将镇北王的手甩脱。
遽然听了这些,西闲微怔之下,垂眸道