何况……评心而论,西闲生得实在不错,别看苏舒燕从小锦衣玉食,打扮的也新奇时髦,但两人站在一起的时候,素面布衣的西闲却总能轻而易举地吸惹人的目光。
苏舒燕嘻嘻笑道:“那里是大话了,明显是好话,人家操心着力地给你买了这好东西来,你却不承情不成?”
林御史闻听,马上皱紧眉头,道:“这门婚事断断不成。”
幸而苏霁卿眼疾手快,从旁将她扶住。
林御史因有早朝,四更天就出门了。这会儿杨夫人正兜返来补觉,里间静悄悄的。
苏舒燕见她如此,才凑在耳畔低低道:“实话跟你说了吧,这个不是我要给你的。是有人给你的。”
西闲早晓得她的为人,听她说出这些来,只得对付:“嫂子说那里话,有道是儿不嫌母丑,狗不嫌家贫,何况我也没觉着甚么苦,反正都风俗了。”
林御史竟日忙于公事,又怎会留意这些后代之事,便摆摆手道:“尚无眉目。不过就算是平常的平头百姓,只要身家明净,总也比曹家强上百倍。”
苏霁卿满面笑容,昂首见杨夫人在火线,便才转头对西闲道:“说来话长,我也是才探听明白,本来都是那天朱雀街的事引出来的。”
这是苏舒燕的软肋,闻言顿时转怒为喜。
皇城当中寸土寸金,林御史虽也大小是个五品官,住的却也不过是两进的旧宅,这还是租了来的,毕竟林御史原不是都城土著。
林西闲晓得她的脾气,只得笑道:“哟,这还没嫁,就摆出娘娘的款儿来了?”
“你又跟我见外,”苏舒燕把耳珰装回荷包,回身塞到西闲的枕头底下,气鼓鼓地说:“再跟我推来让去的,就是要跟我生分起来,那今后就只好不来找你了。”
本来林东来没结婚之前,东来跟西闲两个都住在后罩房里,因成了亲,西闲便搬出来,只跟父母住在正房的耳房里。
杨夫人见他神情慎重,便问原因,林御史哼道:“你们在家里,天然是不晓得的,先前有人告密曹郎中有贪墨之举,现在御史台正动手查理此事。在这个时候他们家来提亲……我看是酒徒之意不在酒。”
西闲虽有几样金饰,却都是杨夫人昔日的旧物,很少新添的,现在见了这两样精美东西,不由看呆了。
于青青晓得西闲夙起帮着服侍林御史出门,许会晓得些动静,现在见杨夫人未起,她便先折了过来,搭起帘子瞧了一眼,却见西闲正立在桌边清算布料。于氏忙假笑道:“一大早的,何必如许忙。”
于青青常日里只觉着小姑子多余,以是正眼也不想多瞧一下,现在有了昨儿的事,俄然才像是窥破天机一样明白过来——小姑子总要嫁人的,本来她的眼睛只往下看,笃定西闲会嫁的平常乃至大不好,只祷念西闲将来不会带累这家里就是了,现在有了曹家的先例,才让她幡然觉悟,或许是林家祖宗坟头冒青烟,西闲会高嫁呢?
蓦地听了这个原因,杨夫人吃惊不小:“莫非说,是曹家心虚,以是想借攀亲之事,让你从中放他们一马?”
西闲站起家来,心惊肉跳:“甚么话?”
西闲起家相送,看于氏出门,才又返来坐下,微微蹙眉。
现在没有动静,西闲担忧之余,却又略松了口气,只是苏舒燕也一向没来,倒不知究竟如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