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快去!”魏十七没空跟他解释,举步奔向新月潭。宋骐踌躇了一下,泼开两条短腿往石室奔去,心中却有几分镇静。
岳之澜哪还不识相,将宋氏兄弟一手一个抄在腋下,缓慢地奔进石室,栓上木门,侧耳聆听内里的动静。
宋骐见他神采凝重,心突地一跳,道:“刚才瞥见张师叔和胡师兄往新月潭方向而去。”他所说的胡师兄便是张景和最看重的弟子,小比时被魏十七一棒击败的胡镛胡伯楠。
“弟子在沸泉旁,碰到一个甜睡了三十多年的火行妖物,仿佛是当年祸害阳字号石室诸位弟子的凶手。”
胡镛顺着她的目光望去,不由嘀咕了一句:“甚么事情,如许风风火火。”他对这个资质差劲的魏师兄是又恨又怕,一想起就感觉难堪。
阴暗的夜空中,一个惨白的身形刷地落下,抓住一名试炼弟子的头发,今后一扳,张嘴咬住咽喉,汩汩吮吸着鲜血,那弟子嗬嗬嘶叫着,手脚像发疯普通抽搐,却挣不开凶手的双臂。
“产生了甚么事?”
魏十七提示道:“胡师弟,那妖物行动如风,谨慎防备。胡师弟?师弟?”他见胡镛没有反应,推了他一把,胡镛大呼一声,胡乱挥动湛卢剑,像着火一样跳在一旁。
魏十七心中叹了口气,当断不竭,反受其乱,女人到底不敷果断。
“岳师兄,就是现在!”
宋骐宋骥围在魏十七身边,一个劲地问产生了甚么,魏十七摸摸他们的头,低声道:“万一,我只是说万一,万一产生了甚么事,不要惶恐,立即躲回石室去,把门顶死,千万不要出来。岳师兄,你照顾好他们,其他甚么都不消管。”
胡镛一迭声地叫大伙归去,拔出湛卢剑,心跳得像擂鼓,瞪大了眼睛四周张望。
魏十七深深吸了口气,打断他道:“鲁、张二位师叔可在山下?”
岳之澜被他说的毛骨悚然,亦抬高了声音问道:“会是甚么事?”
张景和踌躇道:“它在掌门剑下吃了大亏,一定敢再踏入仙都……”
张景和心中一凛,急道:“你且慢慢道来。”
天气渐暗,胡镛把试炼弟子调集起来,燃起一堆篝火,却不肯说是甚么事,世人窃保私语,心中都有些不安。魏十七发起让世人先回石室,只留他跟胡镛在外保护,胡镛却说这是师父之命,不得违背。
一场苦战,右胸被洞穿,伤势未愈,接着在山林间尽力跋涉,饶是魏十七体力过人,也感觉腿脚有些发软,气喘吁吁。
宋骐远远瞥见一人从天都峰上疾冲而下,碰到山路急转,纵身一跃,如猿猴般工致,感觉像师兄的身影,当下快步迎上前。他看清对方的脸,欣喜道:“师兄,你……你如何……”
从沸泉到苦汲泉,一百里山路,两个时候,从苦汲泉到天都峰下,四十里山路,半个时候。
张景和性子一贯柔嫩寡断,当初她在荀冶和邓元通之间保持中立,貌似公允,实在是扭捏不定。眼下碰到这等毒手的事,她一时慌了手脚,不知该如何应对。想了半晌,她命胡镛和魏十七调集起试炼弟子,聚在一处切勿走散,她当即上仙云峰向掌门禀报,再做定夺。
魏十七道:“你去找岳师兄,请他告诉三脉的弟子,大伙聚在一处,相互照顾,切勿进天都峰。”
新月潭沐浴在落日下,湖光雪光掩映着朝霞,喧闹如画。张景和正指导门徒固结道胎,忽被一串短促的脚步声轰动,不由皱起了眉头。她转过身,举目望去,却见齐师兄门下的魏十七一起踏雪奔来,像完美画卷上一道突如其来的败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