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全数拿去换三禽三兽墨,也不敷几天用的,杯水车薪罢了。”卞慈将鱼眼石一一支出皮袋中,系好,放回他手边。
“说了,这是掩人耳目的由头,他真正看重的,是那枚‘三眼’。”
卞慈探出纤纤玉手,捻起一枚“单眼”,悄悄看了半晌,猎奇地问道:“这么多,那里来的?”
她轻声感喟道:“我听师父说,‘三眼’是鱼眼石的石母,‘三眼’和‘单眼’置于一处,四五年后,‘单眼’尽数转为‘双眼’,有了这桩好处,以是计殿主才情愿装胡涂,共同你演上一齣戏。细细算来,只怕你亏大了。”
魏十七没有再多问下去。
“能说吗?”
“是啊,以是计铎跟我合演了一齣戏。”魏十七伸出食指,意在笔先,平空勾画出一个符箓,最后一笔扫尾,符箓化作一团火焰,在虚空中燃起,数息后泯没无踪。
“这如何能够……计殿主没有问你‘三眼’从那里得来,就直领受下?”
卞慈沉默半晌,道:“风雷殿楚殿主定下章程,一块‘双眼’抵十块‘单眼’,一块‘三眼’抵十块‘双眼’,但在市道上,出高价或许能以‘单眼’调换‘双眼’,但再多的‘双眼’也换不来‘三眼’,你可知‘三眼’为何贵重?”
“他觉得‘三眼’是不谨慎混在那一袋‘单眼’里的,我觉得是质库不谨慎弄错的,聪明人相互心照不宣,糊里胡涂各取所需,真要事事弄清楚了,你感觉那枚‘三眼’会落在他手里?”
“这是……意符?”卞慈声音有些颤抖,表情冲动不已。
魏十七随口问道:“鱼眼石产自那里?”
卞雅温馨下来,灵巧地依偎在他身边,仰着小脸,仿佛在等他嘉奖。魏十七摸摸她的头,也不矫情,皱起眉头,从眉心挤出藏雪剑丸,催动心念,剑丸快速投上天穴当中。
“是啊,我把一袋鱼眼石都给他了,他承诺给我玉露殿的三禽三兽墨,要多少给多少。”
他五行亲土,对地气最是灵敏不过,此时俄然心中一动,记起卞慈所言,修炼同心功要汲取地脉之气,莫非当时卞雅只是装睡,一一听在耳中?如许说来,地穴极有能够通往连涛山底的地脉,鱼眼石便藏在其下。
是的,光阴无多了。R1058
藏雪剑深切地底,全凭一点灵性自行其是,隔得太远,虽能模糊发觉到剑丸的存在,却已没法把持,魏十七能做的,只要坐在一旁耐烦等候。
魏十七笑了起来,伸手抚摩着她的脸庞,卞慈下认识侧身躲开,顿了顿,犹踌躇豫凑上前,把脸悄悄贴在他掌心。热热的,烫烫的,是他的手,还是本身的脸?
翌日凌晨,演练过阴阳二锁合击之术,楚天佑携了穷奇的尸骨仓促拜别,卞慈跌坐在地,神情倦怠,昏昏欲睡。
卞雅精力充分,拖着魏十七到后山去玩耍,越走越偏,七绕八绕,不一刻摸进一片黑黝黝的林子里,古木障天,鬼气森森,一看就不是好去处。
卞雅摆脱魏十七的大手,跳上乱石,低头寻了一阵,仿佛找到了甚么,一个劲朝他招手。魏十七三步并作两步赶到她身边,垂首望去,只见乱石间有一个黑黝黝的地穴,碗口大小,地气氤氲而出,在数尺间翻涌回旋,仿佛被无形的樊笼困住,没有涓滴泄漏。
“把《廿六符源本》绝当了,一袋子,都在这里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