才刚取出木盒,抹去灰尘,门别传来轻微的脚步声,犹踌躇豫屈指敲了几下,推开一条缝,探头探脑张望了一眼。
“没,只是手气不大好。”魏十七浑不在乎,顺手将另一个较大的木盒捏碎,这回运气不错,木盒内悄悄躺着一枚手镯,青铜错银,繁复到粗砺,朴实到寒伧,莫说雕工,连纹饰都没有分毫。
“且拿来看看。”
魏十七朝她招招手,“出去吧。”
她如此灵巧,魏十七颇觉得然,当下牵着卞雅沿街而行,一起来到“山泽如一”。踏入肆廛,布局与连涛城普通无二,只是守在柜台后的是一鬼物,面无神采,怔怔地望着三人,全无买卖人该有的憬悟。
四人绕过一座山川屏风,步出门楼,穿过天井,来到内堂坐定。几个妖娆的女鬼奉上茶水,扭着腰肢,娉娉婷婷而来,娉娉婷婷而去,眼角眉梢甚是勾人,卞慈忍不住扁扁嘴,甚是不屑。
货架之上,摆着一只只大小不一的木盒,密码标价,贵贱各别,却不知是甚么,问那掌柜的鬼物,只回以一句木讷讷的答复,“费钱买下,自去揣摩。”
听了她的话,魏十七不再取动手镯,他在卞慈耳边轻声道:“这是不测之喜,你来了,就是喜上加喜……”
“是甚么?”卞慈鼻息粗重,意乱情迷。
“一张纸条。”魏十七将纸条展开,只见其上写了两个豆大的墨字,承惠。
卞慈惊呼一声,随即按住嘴,满脸通红,却并不非常回绝。
卞慈强忍着笑,低头看了看茶水,色作淡黑,如同洗砚水,清汤寡水,照得见人影,找不到半根茶叶。鬼物奉上的东西,她那里敢喝,只看了几眼,便正襟端坐,听他二人有一句每一句地闲谈,先是魏十七说些西域的风情,再是徐壶说些东溟城的风情,二人仿佛默契地互换着甚么,心照不宣。
魏十七拍鼓掌,号召卞慈一声,“输光了,走吧。”
他凝神望去,那些大大小小的木盒不知是何物所制,不漏涓滴气味,也无从辩白。这是个磨练人的游戏,魏十七却懒得揣摩,干脆将徐壶赠送他的袋子兜底一倒,一扎扎纸钱满满铛铛堆满了柜台,财大气粗地说道:“将最贵的拿来。”
魏十七也不验货,往袖中一纳,掉头不顾而去。
魏十七终究明白了徐壶的意义,东溟城的肆廛是另一种赌局,赚了赔了只看手气,与目光无关。
卞慈吐了吐舌头,侧身挤进屋,掩上门,走到魏十七身边,捏着衣角道:“睡不着,想看看你买了甚么。”
掌柜的鬼物看得眼睛都直了,连连点头,一五一十盘点细心,从货架最上方取下两只木盒,一大一小,堆满了灰尘,谨慎翼翼推到他跟前,道:“银货两讫,概不退换。”
“还没开宝呢。”魏十七伸手揽住她的腰,微一用力,将她放在本身双腿上,凑到她颈间,深深吸了口女子的体香。
魏十七发觉到了甚么,摸索着问道:“徐兄为何不出城一游?”
卞慈投入他怀中,将统统担忧和顾虑都抛诸脑后,这一刻,小小的心眼里,完整被这个男人所占有。R1058
在魏十七,是刺探东溟城的谍报,在徐壶,却纯真想晓得内里的天下如何,聊解孤单,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