俞右桓心头一跳,她一双眼眸如点漆,如秋水,眉宇间藏着一抹刚毅,腰肢窈窕,肤光胜雪,人间竟有如此仙颜的女子,他低下头不敢多看,恐怕被人看破了心机。
“苗子夺舍的人身,本是奚掌门的侄女,她若留在尘寰,嫁人生子,平安然安过一世,到现在大抵也子孙合座了。掌门将她引入仙都,不想变生不测,坏了性命不说,连肉身都被妖物夺舍,殊为不幸。奚掌门顾恤她出身,顾怀旧情,三番数次都没有下狠手,留了苗子一命,弟子隐而不告,助其疗伤,也是存了这个心机。掌门已陨落在赤霞谷中,独一的牵挂落在苗子身上,肉身在,焉知灵魂不能回归,哪怕但愿迷茫,痴心妄图,总另有个念想……”
质疑他,就是质疑掌门的师侄,质疑五行宗朴宗主亲身指定的人选,褚戈没有表白态度,他甚么都不能说。归根到底,季鸿儒出身鲲鹏宗,鲲鹏宗……被紫阳道人以一己之力灭杀,他背后没有人,直不起腰,也说不出硬话。
“钩镰宗宗主,陆葳,陆师姐。”
俞右桓张着嘴,感觉本身像个傻子,如许竟然也能够?但是瞧那一干旁支掌门的反应,也没有辩驳之意,仿佛筹算含糊畴昔了。他一张张面孔看畴昔,俄然想通了,他们清楚是看在五行宗的面上,揣着明白装胡涂!
秦贞接过御兽袋,心头一片茫然。
季鸿儒无话可说,只能报以一声感喟。魏十七算无遗策,他既然敢这么说,就不会留下话柄,陆葳是紫阳道人的外甥女,如何说都会站在他一边。
她沉默不语,三分痴,三分醉,三分哀怨,千言万语,哽咽在喉头,化作嘴角淡淡一笑。魏十七朝她招招手,道:“见过诸位师叔师祖。”
魏十七道:“那么最后一桩事,秦贞‘通妖’,邓掌门,秦贞在那里?”
褚戈道:“戚都命陨于棲落之手,棲落魂飞魄散,以命相抵,就到此为止。”
魏十七点头道:“‘通妖’是大罪,不过情犹可恕……”
不等季鸿儒发话,魏十七抢先道:“我且问你,结识三眼灵猫苗子,以赤鳞剑龙吻火助她疗伤,可有此事?”
秦贞踏进大殿,视野落在魏十七身上,再也没法挪开。
季鸿儒大吃一惊,叫道:“你……你……”
季鸿儒听到“到此为止”四字,心灰意懒,连褚戈都方向魏十七,再胶葛下去,就是徒惹败兴了。
当时埋下的伏笔,终究有了出头之日,魏十七想了半晌,道:“那日傍晚我在仙云峰后山的草庐拜见陆师姐,相谈至深夜。”
秦贞低头道:“有。”
邓元通承诺一声,到三清殿外关照邓守一,速速至后山扁竹林,把秦贞叫来。邓守一不敢怠慢,事有从权,他御剑飞至后山,无移时工夫便和秦贞回到三清殿前。
“褚师兄,这三桩事就此措置,可好?”
褚戈脸上暴露一丝笑意,连他都没想到,魏十七的手腕如此老辣,明眼人都晓得他是信口开河,可恰好没有得力的证据辩驳,反倒是魏十七,抬出陆葳为他左证,他倒是深谋远虑,早早地埋下了这条线,就等着季鸿儒问“那夜你又在那里”了!
邓元通道:“她在后山扁竹林闭门思过。”
“邓掌门,仙都的弟子,惩戒由你决计。”
“人妖殊途,非我族类,其心必异,为何不禀报宗门,擅作决定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