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金角”俄然探出蛇首,朝金头蜈蚣喷出一口茶青色的毒液,旋即缩了归去,行动之快,连曲泓都只能看到一抹残影。金头蜈蚣躲闪不及,当即中毒身亡,“金角”抵挡不住引诱,慢吞吞游上前,将腐败的残尸吞下,又规复了昏昏欲睡的模样。
贺毓皱起眉头,屈指弹出一颗龙眼大小的药丸,乌黑如墨,披收回阵阵腥臭,那条金头蜈蚣镇静非常,一口将药丸吞下,无移时工夫双目尽赤,暴躁不安,在贺毓催动下,奋不顾身冲向“金角”。
曲泓尽是皱纹的老脸上暴露一丝笑意,道:“再送一条上去!”
曲泓慎重其事从怀里取出一根拇指粗细的残香,灰不溜秋,只剩下数寸长,魏十七眼角一跳,心道,本来安魂香,难怪他如此笃定。
毒剑宗曾有一名前辈高人,机遇偶合,收伏了一条七百岁出头的“银角”,又晓得催熟灵蛇的秘术,促其晋升为“金角”,这催熟的关头,就在于碧鲮五毒和金头蜈蚣。
彭弋无法,只得讪讪地退到一旁,偏生有人不见机,凑上前笑道:“彭师兄,怎地这么不谨慎,连碧鲮剑都毁了!”彭弋脸上火辣辣的,瞪着眸子恶狠狠望去,却见说话之人是贺毓贺师叔的门徒金山岳,他油嘴滑舌,向来与本身不睦。
“金角”堕入金头蜈蚣的重围中,却毫不在乎,盘起家躯昏昏欲睡,仿佛吃得太多,需求时候消化腹中之食。
曲泓见六翅水蛇将一群金头蜈蚣视若无睹,心知它从“银角”晋升为“金角”,耗尽了体力,懒得转动,心中顿时有了主张。他朝贺毓招招手,命他驱动一条金头蜈蚣上前,摸索一下“金角”的反应,贺毓不知师父的企图,依言念动法诀,命金头蜈蚣上前,谁知它游出数尺,又逡巡而退,不敢靠近“金角”身前三尺之地。
曲泓以真元引燃安魂香,一缕青烟冉冉腾起,凝而不散,他鼓气一吹,青烟箭普通射向“金角”,“金角”那里抵得住安魂香的药力,数息间便沉甜睡去。曲泓不敢松弛,鼓励真元,将手中的安魂香燃尽,使了个神通,驱动青烟将“金角”团团围住,敏捷摄取御兽袋中。
“碧鲮鱼?本来如此!”曲长老微一揣测,想通了此中的关头。
彭弋听得清楚,忍了又忍,总算在师父跟前收敛了几分暴躁脾气,没有当场发作。他是毒剑宗三代弟子之首,宗主的徒孙,杜默一向警告他要沉稳平静,不要像个炮仗,一点就着,只可惜江山易改赋性难移,讲了很多遍,见效甚微。
金山岳差点笑出声来,他赶紧用手捂住嘴,偷着乐了好一阵。
彭弋拉拉杜默的衣袖,递了个眼色,低声道:“师父,有外人在。”
“金角”毕竟是蛇妖,贪食无厌,连同最后的两条在内,一共吞食了六条金头蜈蚣,待它有所发觉时,已是腹中鼓胀,身躯粗笨,没法再腾空飞起。
魏十七摇点头,感觉有些绝望,“金角”没有任何抵当,就落入曲长老之手,公然晋阶这类事情,必然要找个安然的处所躲起来,避着人渐渐演练,不然的话,轻易为敌所趁。
贺毓命众弟子收起金头蜈蚣,跟师兄打了个号召,杜默让他们先走,只留下了彭弋和金佩玉。
曲长老名泓,乃是毒剑宗宗主石铁钟的师弟,满头银发,脸颊有一道十字形的伤疤,腆着大肚子,如同十月怀胎的妇人,低头看不到脚指尖。他眯起一双狭长的蛇眼,盯着懒洋洋的“金角”不放,又惊又喜,问道:“彭弋,是如何回事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