魏十七一忽儿使拳,一忽儿出剑,终究摸索出姜永寿的缺点,双眼,耳窍,下阴,尾尻,他埋头挑这些龙鳞没法覆盖的关键动手,脱手越来越快。姜永寿猜想对方这类神出鬼没的身法不成耐久,但无法的是,他催动血脉之力化形,一样不能耐久,只这半晌工夫,骨节酸软,脏腑破坏,耳畔雷鸣不已,五金之气蠢蠢欲动,肉身有溃败之虞。
姜永寿为了争夺进赌局的机遇,不吝与丁原、许雍、司徒空三位长老保举的门人比武,固然幸运赢了下来,伤势却极重,连本命飞剑都遭到重创,堪堪接了魏十七一剑,就震颤不已,几近崩溃。本命神通维系于本命飞剑,龙形剑受损,神通无觉得继,很多短长的手腕发挥不出来,他无路可退,只能催动血脉之力,强行化形。
潘云连宣称谢,感激涕零之余,狠狠瞪着魏十七,毫不粉饰心中的暴虐和恨意,也无从粉饰。两种截然分歧的神采同时闪现在脸上,那是多么的违和啊!
姜永寿吼怒一声,青色的鳞片敏捷覆盖满身,重堆叠叠,一层覆盖着一层,如同致密的铠甲,肥胖的脸面拉伸变形,尾椎节节延展为一条尾巴,十指化作利爪,竟变成一个龙首人身的怪物。
体贴则乱,潘云在一旁心焦不已,师兄催动血脉之力,刀枪不入,水火难伤,龙鳞坚固无匹,足以抵抗剑气,浅显的剑修无从动手,只能弃剑认负,但魏十七分歧,他炼体有成,行动如风,仓促间虽不能击破龙鳞,却足以缠住他不放,师兄……他又能对峙多长时候?
姜永寿收拢血脉之力,周身龙鳞渐次减退,头手规复原状,尾椎缩入体内,肥胖的身材一歪,直挺挺跌倒在雪地中,不省人事,浓稠的鲜血从七窍排泄,伤势如山洪般发作,性命系于一线。
毕竟还是藏不住!姜永寿暗叹一声,怨戾之气突入脑门,深锁于体内的螭龙血脉翻江倒海沸腾起来,侧身回肘,与魏十七硬拼一记。
酣斗间,魏十七俄然将剑丸一掷,弹出藏雪剑,狠狠刺入他胁下,堕入寸许便不得进。姜永寿闷哼一声,伸开手爪抓向剑刃,魏十七心念一动,藏雪剑重新化作剑丸,从他爪边一掠而过。
“师兄!”潘云大呼一声,惶恐之色溢于言表。
四肢充满了狂暴的力量,这类江山在握的感受让他迷醉,但每一次催动血脉之力,都是在拿性命冒险,一步步滑向灭亡的深渊,不晓得甚么时候就会被暗中淹没。姜永寿收敛心神,将龙形剑收回,反手一插,从后颈没入脊梁骨,只留下一截短短的剑柄。
魏十七发挥“鬼影步”,快速呈现在姜永寿身边,挥起一拳砸向他脑袋,姜永寿奸笑着不躲不闪,双足没入土中直至小腿,低头撞了上去。拳锋着肉,一声闷响,魏十七胳膊酸软,连退十来步,姜永寿也不好过,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抓住后颈,从土中拔出,踉踉跄跄安身不稳,他瞪大了眼睛,用力摇了点头,兀自感觉头晕目炫。
饶是如此,“半龙化”已足以使他脱颖而出,傲视平辈敌手,关沧海如此短长,也只能饮恨而败。但催动血脉之力对肉身的毁伤极重,姜永寿本身深受五金之气困扰,不到迫不得已,不会行此饮鸩止渴的下策。
魏十七催动真元,揉身再上,拳若流星,把敌手当作人形的沙包,一通乱揍。姜永寿半龙化后固然筋骨健旺,周身有龙鳞庇护,行动却痴钝了很多,他伸长了爪子左一捞,右一抓,底子碰不到魏十七的影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