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说得轻描淡写,仿佛对于戋戋一头天狼不费吹灰之力,魏十七不知他哪来这么大的掌控,只得在心中苦笑一声。
白狼沉默下来,半晌没有说话,它看不透面前小道童的深浅,总感到一丝莫名的顾忌,如许的顾忌,只要在面对同为天妖的黑龙或妖凤时,才会有所警悟。这里是昆仑山,它重伤未愈,不得不谨慎,好不轻易逃出阖天阵图,切勿暗沟里翻了船。
白狼口吐人言,厉声道:“小辈,你是何人?”
印杀峰在接天岭南麓,间隔捐躯崖不敷六十里,腐败站在山前,嗤笑道:“压在接天岭下数万年,脑筋生锈了,都甚么时候了,还想着最伤害的处所就是最安然的处所,一个字,笨!”
腐败捏了个剑诀,朝阵盘一指,精血所化的小狼举首仰天,无声地长啸着,身影闲逛,一头扎进阵盘内,在山川河道间游动,最后牢固在将杀峰下。
魏十七御藏雪剑离了流石峰,腐败站在他身前,一忽儿四下里张望,一忽儿坐在飞剑上,两条腿一荡一荡,眉花眼笑,一刻不断。魏十七见他如此活泼,表情也开畅起来,笑道:“这么高兴?”
“呵呵,快一点,再快一点,也不知那天狼逃脱了没有,真要躲进野猫不拉屎的山坳里,找起来也吃力!”腐败不容分辩,一个劲地催动飞剑,不知他使了甚么伎俩,藏雪剑越飞越快,一道蓝莹莹的剑光掠过长空,转眼消逝在天涯。
接天岭在望,魏十七放慢遁速,按落飞剑,腐败等不及,纵身一跃,从半空跳到山崖上,身形连晃,几个起落就稳稳落地,一起小跑着来到天狼本体脱逃的处所。站在一片狼籍的大坑旁,他显得那么纤细,就像盆沿上的一只小蚂蚁。
腐败嘿嘿一笑,从袖中摸出一只阵盘,道:“只要他还在接天岭,就逃不出阖天阵盘的眼睛!”他摊开五指,掌心朝上,念动咒语伸手一招,半晌后,一团黏稠的精血冉冉飘起,如软泥般不断窜改着模样,最后凝成一匹小狼,左眼瞎了,后腿折断,腹下开了道口儿,尾巴只剩半截,狼狈不堪。
腐败泄了气,话说到这份上,白狼该当勃然大怒,与他大战三百回合,然后昂首称臣,任凭他措置,而不是僵在那边打哑谜。他有些不耐烦,道:“明白狗,打还是不打?利落点,好不轻易下山一趟,我还急着去玩耍呢!”
“好不轻易有机遇下山,这趟可得玩个痛快!嗯,对了,先把闲事办了,再定放心心玩耍!”腐败一弹飞剑,藏雪剑遁速突然快了数倍,罡风劈面而来,吹得眼睛酸涩,呼吸艰巨,魏十七差点御不稳飞剑,摇摇摆晃兜了个圈子,好不轻易才稳定下来。
腐败摇点头,道:“南斗六杀不得轻发,邢越老胡涂了,把阵盘借给张重华,胡乱催动星力,耗损阵图本源,再如许下去,阖天阵图撑不了多久就会崩溃,谁晓得这接天岭下,还镇着甚么短长的天妖!再说了,杀了天狼有甚么好处,它活着比死了有效。”
腐败将阵盘一收,背负双手,朗声道:“昆仑掌门门下道童腐败,特来收你这个妖孽!”
魏十七收腾飞剑,迈开两条长腿走到他身边,道:“天狼受伤不轻,想必急于觅地疗伤,只是昆仑山如此之大,不知他会躲在那里。”
他屈指一弹,阖天阵盘嗡嗡震惊,一声悠长的狼嚎在山腹中响起,嚎声未息,一头巨大的白狼呈现在二人身前,瞪着一只血红的独目,龇牙咧嘴,恶相毕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