九黎花了三日夜工夫,将鬼域玄水粗粗炼化,魏十七取走真龙精血,回到东溟城中。
真龙精血灵性实足,乃是罕见的天材地宝,炼器,炼丹,炼体,炼虫,有无穷未知的范畴等候开辟,垂涎魏十七手头真龙精血的不在少数,就连金三省都忍不住动心,客客气气向他讨要。步入洞天,即为真人,不再受宗门的辈分传承束缚,唯以吐纳元气祭炼宝贝体察天道为重,等闲不惹人缘,他既然开到口,魏十七当然情愿结个善缘,当下分了三分之一给他,剩下的支出赤玉匣中,另有安排。
“好!”魏十七也不劝她,目视金三省,问道,“道友可知当世有何人谙熟鬼修之道?”
九黎将镇妖塔挪回炼妖山顶,催动江山元气锁,抽取龙尾中充分的妖元,回馈六合。不知是不是错觉,东溟城上方的天空,仿佛在缓缓扩大,烟尘减退,大片大片的地盘,重新沐浴在光辉的阳光下。
金三省微微皱眉,道:“这趟黑龙吃了大亏,只怕不肯干休,如果孤身来犯,吾亦不惧,定能护得东溟城全面,怕只怕妖凤一同来犯,首尾难以分身。”他手头有太极图飞天梭和五色神光镰三件珍宝,九黎以镇妖塔和江山元气锁互助,拖住黑龙关敖不成题目,小白乘机将东溟城支出瀑流剑中,安如盘石,若妖凤同来,他却只能孤身远飏,仅以身免,东溟城就此付之东流,殊为可惜。
“火鸦殿供奉冯煌。”
他风俗了,老是不惮“以最坏的歹意来猜测”别人。
说着,他黎一眼,后者接口道:“若功法无误,似无大碍,至不济,将灵魂支出塔内,另有一线朝气。”
九黎弥补道:“孙嬷嬷得古修士真传,又曾遍览《太一筑基经》,万载之下,无人能出其藩篱。”
每到夜晚,星空晖映在头顶,南斗六星止剩孤零零的天相星,暗淡无光,毫不起眼。北斗注死,南斗注生,修士尽皆期盼,这颗仅剩的南斗孤星千万不要再亮起。
九黎道:“孙嬷嬷若无恙,定不会阔别流石峰,她……本是鸿蒙初开时得道的一头白蝙蝠精,性嗜紫萝果,受古修士差遣,一时不慎,未能护住肉身,没何如,只好转修鬼道,厥后古修士飞升上界,她投入昆仑门下,受法相真人大恩,无觉得报,这才立下誓词,为昆仑妖塔。”
魏十七道:“无妨,有一策可保东溟城无恙。烦劳道友化剑为丝,布一传送阵,刻于阵盘,容我携去,黑龙妖凤不来也就罢了,若胆敢来犯,虽千万里瞬息而回,杀他个措手不及,或有不测之喜。”
金三费心中一动,道:“却有一人,鬼修大成,城主也熟谙,当年无涯观的执事,孙汀,孙嬷嬷。”
这一日,魏十七携秦贞来到镇妖塔下,单独站在炼妖池旁,核阅着一池鬼域玄水,光阴之力劈面而来,他的面庞一忽儿年青,一忽儿衰老,变幻莫测,金三省和九黎站在数步开外,猜不透他的企图。
踏破铁鞋无觅处,得来全不费工夫,没想到镇妖塔的孙汀孙嬷嬷,竟然是一名鬼修!
有现成的高人可就教,魏十七天然不会放过,道:“好,我带秦贞去流石峰寻孙汀,以半年为限,东溟城就奉求道友代为二了。”
魏十七细细回想,他与孙嬷嬷不止一次照面,竟涓滴没发觉她是一名鬼修,修为高深如兹,实属罕见,秦贞如能得她指导,又多了一层掌控。只是天府星陨之时,流石峰首当其冲,朴天卫乘天禄远遁,孙汀淹留故地,力抗天灾,存亡未知,不知她现在那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