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‘色’如水,远处传来琵琶声,一个衰老的声音唱道:“树头‘花’落‘花’开,道上人去人来。朝愁暮愁即老,百年几度三台。”
实在没甚么微言大义,就是字面上的意义,做得好,做得不敷好,做得很不好,仅此罢了。
阮静沉默下来。她有一种不祥的预感。
魏十七抬头望向北方,浓云密布,星空如晦,他淡淡道:“你莫非不想去上界看看?”
阮静猎奇心起,诘问道:“这些人,你感觉谁是面上一套,背后里一套?”
赤星城最后的移民来自四周的村镇,大多是自给自足的穷户,商户依托马队运送货色,低买高卖,做一些小本买卖,利润微薄,全部外城几近相称于一潭死水,偶尔投几个石头,也‘激’不起多少‘浪’头,究其底子,在于既没有出产,又没有市场。
“这么大的基业,千年未有,莫非你放得下?不在这里,还能到那里去?”
“我想把东溟城留给秦贞。”
阮静动机转得极快,“那么传说中的古修士是如何飞升上界的?”
“不错,只要炼化了江山元气锁,锁住元气,才气飞升上界,换做旁人的话,抵挡不住光阴之力的冲刷,‘肉’身溃败,无一幸存。”
酒楼是专为修士而开,一桌一椅,一器一物,一菜一肴,都极尽‘精’美之能事,用料虽是俗世所产,却也有几分仙家的气象。
小阁外响起了脚步声,陆连续续有人前来拜见魏十七,先是陈素真、曹近仁、许棠许知府,接着是成厚,然后是荀冶、卫蓉娘,最后是昆仑嫡派和旁支常驻东溟城的弟子。
一批批出去,敬上一杯酒,说几句话,多是魏十七问,他们答,略坐半晌后告别,礼数殷勤中透着畏敬和疏离。
酒菜另有,魏十七没有放纵本身,喝光一坛酒,略有些意义,就此作罢。阮静要了一壶热茶,倒一杯给他,热气熏蒸,披发着茉莉/‘花’的暗香。
“无所谓了,他们来,就是表白了态度,不管内心如何想,场面上的礼数,总归不能完善。”
阮埋头‘潮’起伏,既欣喜,又有些不安,“我们若走了,这里如何办?”
歌声冉冉而终,琵琶声歇,复归于沉寂,阮静侧耳聆听,一时候不由痴了。
待世人一一散去,阮静终究忍不住笑道:“他们这是……来邀功,还是表忠心的?”
另一方面,修士接管赤星功德殿的拜托,在接天岭和鬼‘门’渊捕猎妖物,获得制器的质料之余,剩下不入眼的血‘肉’,对凡人来讲,倒是可贵的大补之物,发卖到中原要地,足稀有十倍的利润,闻讯而来的商贩涌入虎子沟,高价收买,为赤星城带来了前所未有的繁华和生机。最为关头的是,城主定下的章程一样合用于外城,即便是心胸鬼胎的修士也不敢违背,这是个完整自在的市场,供求自在,买卖自在,官府只监督,不‘插’手,谁都不能欺行霸市,为‘交’易供应了坚固的保障。
偷得浮生半日闲,阮静感觉很满足,这整整一天,从早到晚,魏十七完整属于她,没有跟人分享。她小口小口抿着美酒,眼眸‘蒙’上了一层‘迷’离,只是配上那张稚气未脱的小脸,让人只感觉敬爱,跟娇媚搭不上边。
停了半晌,那声音又唱道:“闻身健旺且为,头白齿流浪追。准拟百年千岁,能得几很多时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