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十数年?充足了。我有一篇鬼修的功法,传自昆仑,你依法修炼,或有转机。”
“肉身灭亡,若得精血养护,灵魂尚可长存人间,十数年……当不在话下。”
魏十七没有他这么多顾虑,倒了一杯茶,哈腰放在阮青身前,问道:“那么你还能存世多久?”
魏十七收起真龙精血,抚摩着茶碗,如有所思。孙汀已没,傅谛方和宇文始都不成信,秦贞欲修鬼道,那就让阮青先行一步,为她探明门路,省却一番波折。他能为她做的,也只要这些了。
“可有甚么未了之事?”
阮青亦是聪明人,闻弦歌而知雅意,明白他的企图,略一踌躇,当即承诺下来。
生命之火在渐渐枯萎,阮青能够清楚地感遭到,她的每一次呼吸,每一次心跳,都在耗损所剩无几的精元,用不了多久,肉身溃败,灵魂**裸透露在六合间,即使是上界天妖,也撑不了多长时候。当然她能够挑选夺舍,挑选转生,博那缥缈的一线转机,不过有谁情愿帮她?夺舍落空统统力量,转生耗费统统影象,到当时,她还会是本身吗?
“不思不虑,无悲无喜,最多数载。”
浑沌一气洞天锁,天魔宇文始,阮青深深吸了口气,仿佛被一把钥匙开启了尘封的流派,影象中那团五彩霞光垂垂散去,她记起了上界弹压天魔的颠末,那是一段惨痛的过往,苦战数千年,天妖真人陨落如星,两边气力大损,待到灰尘落定,上一代天狐将浑沌一气洞天锁藏于女儿的泥丸宫中,只留下一道符诏,作为退无可退的背工。
但是天魔未灭,终是亲信大患,难保不为故意人所趁,为此天狐不吝折损寿元,发挥通天彻地大神通,将这一桩事端尽皆抹去,大瀛洲之人,凡是思及浑沌一气洞天锁和天魔宇文始,影象俱为一团五彩霞光讳饰,不知产生了甚么。
她摇点头,仿佛他的心机,口吐人言道:“能以妖身走动已属不易,剩下的光阴无多,你有甚么想问的,就问吧。”
魏十七目视阮青,道:“还能化作人形么?”
阮青痴痴望着星空,心中一片空缺,甚么都不想,甚么都想不起来。镇妖塔下苟延残喘,用虚幻麻醉着本身,个个族人泯然消逝,好久之前,她就不再但愿。能够再度沐浴在月光和星光下,这是一种荣幸,还是折磨?
金三省也是随口一问,并为放在心上,又问道:“银河倒悬,九州陆沉,如果天魔从封印下脱身,此界会如何?”
“见这一面后,就当真永不相见了。”阮青瞥了他一眼,苦笑道,“我只想己的女儿,落到明天的境地,即使想对她倒霉,也故意有力了……”
魏十七想了想,从口中吐出一只赤玉匣,隙开一线,却见匣中尽是黏稠的龙血,一缕残破的精魂淹没此中,状若死物。阮青“咦”了一声,声音微有些颤抖,“这是……真龙精血!没想到……黑龙关敖也难逃杀身之祸!”
阮青猜疑地摇点头,她对浑沌一气洞天锁所知未几,若非其母留下一道符诏,她底子无从差遣这件洞天之母。
“不再永不相见?”
阮青渐渐回过甚,目光从九黎魏十七一一掠过,最后停在金三省脸上,四目交投,好久之前“汲神”连接的神魂并未堵截,这一刻,金三省是透明的,在那以后产生的各种,顷刻间成为阮青影象的一部分,而金三省虽为洞天真人,却茫然不察。他曾遍览“天狐地藏功”,晓得“汲神”的诡异,终未切身修炼,这门肋的神通,一旦发挥,不管灵魂夺舍多少次,转生多少回,都没法堵截冥冥中那一线联络。阮青不出镇妖塔也就罢了,她既然重见天日,金三省就藏不住任何苦衷和奥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