寇玉城微微一怔，凝神细思，皱眉道：“师弟不提我倒也忘了，这通银河中，倒的确暗藏着一条妖蛇。”
二人不约而同将目光投向滚滚大河。
寇玉城脸上一僵，魏十七此言并非无的放矢，他仿佛在表示，秋子荻不再是驻守土人村庄的那名昆仑弟子，他的躯壳已被玄水黑蛇占为己有。
“嘿嘿，人妖混血，‘骡’，不狠如何混得下去！你有师尊，我没有，你有师门，我没有，我有的只是手中剑。你瞧，斩了一个鲁长老，不会再有第二个了，哪怕掌门不在流石峰，哪怕昆仑换了掌门，起码这十年内，不会有第二个出头了。”
魏十七插了一句，“这四周可有甚么短长的蛇妖？”
“这么说来，玄水黑蛇浑身是宝，皮肉血骨髓，心肝脾肺肾，都是入药炼器的上好质料，宗门就不晓得这个动静吗？”
魏十七不置可否，道：“这些年，你的性子变了很多。”
“那里会不清楚，只是那些土人把玄水黑蛇当作神物扶养，看得比甚么都重，掌门说为戋戋一条不成气候的幼蛇坏了友情，贪小利而忘大抵，殊为不智，何况玄水黑蛇固然年幼，也不是等闲就能礼服的，我等剑修倒霉水战，飞剑下水，能力神通锐减七成，反倒是中原的玄门修士，仰仗一些五行相克的宝贝，或能禁止一二。”
“玄水黑蛇？蛮荒异种？”魏十七记得冯煌闲谈时曾提起，语气当中很有垂涎。
魏十七心道，金不换是夺目人，不过是小聪明罢了，眼下是昆仑大占便宜，真到了那一步，他觉得剑修会跟土人公允买卖吗？
“传闻蛇妖会一门奇特的神通，能藏匿于人皮当中，扮作别人，惟妙惟肖，非是熟知的亲朋，看不出马脚。”
“蛮荒异种，与美人蟒、九头虺、龙象、雷鸟齐名，传闻这条玄水黑蛇修炼了不敷千岁，尚属幼年，脾气还算和顺，等闲不会伤人。”
“不知甚么时候，这通银河中来了一条开智的玄水黑蛇，力大无穷，少有敌手，它在河底筑巢，深切简出，土人常常用山猪土牛的下水喂它，还到断崖峰汇集它最爱吃的一种野果，算得上半个守门的灵兽，蛮骨丛林中妖兽邪物频繁出没，土人挑选此地筑村聚居，恰是因为它的原因。”
二人相互互换了观点，仍回到村庄，村中很热烈，土人以物易物，很有些集市的气味。寇玉城熟门熟路，用盐巴和茶砖跟土人买卖，换了很多兽骨、兽皮、兽筋、草药，魏十七甚么都没带，站在一旁看他纯熟地与土人打交道，明显不是第一次来这里。
寇玉城苦笑一声，没有否定。“你真是为了余瑶才下狠手的吗？”
寇玉城笑笑，道：“没错，就是这个事理，魏师弟是明白人。”
魏十七哂笑道：“真正心寒的启事，不是斩了鲁长老，而是掌门放纵，置之不睬吧。”
魏十七随口道：“物以稀为贵，土人有了充足的盐和茶叶，我们就很难用昂贵的代价换到所需的质料，所谓欲壑难填，他们眼界宽了，相互通气，同进共退，要价只会越来越高，从长远看，像如许暗里里以物易物，细水长流，对我们才最无益。”
“土人手头有很多好东西，像这根金睛狻猊的腿骨，能够磨制剑柄，这是短毛旱獭的皮，合适缝制储物袋，这是木须草，根茎中含有剧毒，是配制桃花瘴的七位主药之一。土人拿来买卖的东西良莠不齐，全看你有没有目光，运气好的话，能够省十数年苦功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