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句话他没说出口，但是兵圣爷洞若观火，笑着道：“莫非你觉得，做一个天下第一的厨子，会比你们修行仙道来得轻易吗？别忘了，天下亿兆。”
大羿仰天长笑，“向来哪有修行事？凡俗之极便是道。我自有道，无需你来赐赉。至于你的道，所谓天道，如果再不收敛，再以万民为蝼蚁，殛毙踩踏，便是我箭下取死之道。”
【向来哪有修行事？凡俗之极便是道。
与这段故事中的记录，恰好对应。
莫非这人间，真的有过人间道？
“不要藐视了我们凡人之力”，大羿道，“聚万民之鼻息，便是风的本源，集万民之气愤，便是雷霆的本源……六合各种，皆是如此，只是平常被天神窃去利用，反用来欺万民罢了。万民同心，借我风与雷，我可射日。”
这段笔墨描述的人和事都是许落未曾听闻过的，它像是一个傲慢又虚无缥缈的胡乱编织，无知的以为，人间道，能够对抗仙道，乃至是飞升以后，真正的神仙……
许落怔了一下，因为兵圣爷说的，实在是对的，于人间亿兆中做到厨艺第一，莫非比修行轻易？不，毫不轻易，如许的人才是真正的凤毛麟角，比之修士更可贵。
好大的派头，许落昂首看了看兵圣爷，但他有资格这么说。
“天封么……凭甚么由它来封？我欲杀，便杀了，天奈我何？！”大羿立于千里密林以外，搭弓射箭，箭破三千木而无半分停滞，射杀封豚。
“人间道，是甚么？”
关于那两箭，许掉队来问过春生，他说并不是本身编辑，而是来自破日弓和体内古弓气味的指引。
他边说边接过册子，翻开第一页：
大羿行至弱水，见一人脸、马蹄、浑身披着红色长毛的可骇妖兽正在水岸山岗上吞食几具人尸，在它身边，各处都是人头、碎骨。
兵圣诸葛一边从怀中取出一本册子，一边道：“对了，你说你现在地点的阿谁出圣村，百年前我曾去过，看过那村庄宗祠中一块石牌上的记录。”
是为“灭凡”，民死无算。
但是恰好，他们没有机遇问道、长生，只因为天生的体质，没有修行天赋，因而，他们很快就会被循环法则泯没。这公允吗？
“吼”。万民奋发，仰天吼怒。
许落故意嗤之以鼻，但是脑海中俄然回想，春生曾经在与张畟等人的一战中脱手：
【道既不予，我自来取。】
众神惊，降雷鸣之音警告大羿：“你杀浅显妖兽也就罢了，但猰貐、封豚与九婴，一为天神堕世，一受天封，一为本源神兽，它们非论有何罪过，都不是你一介凡人能够杀的……凡人妄言称神，蝼蚁焉敢犯道……收敛吧，吾可赐你通天成神之径，修行天道，另有可活。”
众神怒，合力形成伪阳九个，与独一真阳并列于天空，聚十阳，炙烤山林菏泽，毁树木使百兽无可居，断人肉食，毁莳植之物，断人谷食，毁河道山泉之水，断人饮用……
【大羿封圣后，仍过着平常人的糊口，仍射兔与狐，取肉食用，取皮制衣，于凡俗当中藏大道。
许落点了点头。
这一段，与出圣村宗祠中的石牌记录一样，难怪兵圣爷说他去过。
【箭七……北冥】
后有神与妖，将凡人视同蝼蚁，殛毙踩踏。
“人圣，道箭？！”猰貐感遭到箭矢威能时，大惊失容但为时已晚，被一箭钉在山崖之上，哀鸣数月而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