蔺伯钦将火折子递到楚姮手中，哈腰挪开栅栏，进到一处粗陋的洞窟。
“大人三思！”两名衙役不知所措，只得守在洞口惴惴不安，等着顾景同的到来。
蔺伯钦回身蹲下，却见斜火线的草丛中竟然藏了一个大洞。
但是蔺伯钦一脸难以言喻的神采盯着她：“那是埋葬已久的头骨。”
蔺伯钦不疑有他，唤来两名衙役，脱下斗笠递给二人，叮咛道：“守在这里，等顾县丞来了，再派人一同下来检察。”说着便跳入洞中。
他一番呵叱，却听李四娘没有出声，更没有像平常一样和他犟嘴。
楚姮仿若触电，差些惊的跳起来，将手在蔺伯钦身上擦了又擦。
他回身拧眉：“看清楚了？”
蔺伯钦仿佛发觉到她的情感，他思考半晌，左手捏了衣袖一角，递到楚姮跟前：“拉着，别走丢了。”
不知为何，蔺伯钦感觉好笑。
蔺伯钦略猜疑的扶高斗笠，却见楚姮仿佛从水里捞出来，湿衣包裹着她纤瘦的身子，看起来非常荏弱。她不幸兮兮的举着一片龟背竹叶，雨水滴滴答答的流，因为长时候淋雨，一张精美的小脸极其惨白。
越往前走，密道就越宽，不过量时，火线呈现一道粗陋的栅栏，两侧用石块堵着。
天晓得楚姮此时有多欢畅。
蔺伯钦摸了摸，从袖子里摸出一枚吹燃，密道中顿时敞亮起来。
皇宫里装疯卖傻的人太多了，光是冷宫内里为了博取天子重视的就有七个。
蔺伯钦皱了皱眉：“不知。”
楚姮胆量向来很大，她独一怕的就是鬼。之前宫中老嬷嬷常常给她讲鬼故事，甚么水鬼厉鬼吊死鬼，现在越想越感觉可骇。
“走。”
“我说过，那疯老妇会消逝。”楚姮撇了撇嘴，“这下晓得我没骗你吧？”
蔺伯钦听到这话眉头一皱，明显不附和：“这件事错还是在你，莫偷换观点。”
“……是我妄言了。”
楚姮吓的魂飞魄散，赶紧躲到蔺伯钦身后，暴露一双滴溜溜的眼睛。
洞里一张发霉的破席子，底下铺着干草，看起来非常脏污。粗糙的矮凳上放着一根蜡烛，楚姮忙将其扑灭，顷刻之间，洞窟里的安排都清楚起来。楚姮眼尖，看那破席子底下仿佛藏着甚么东西，她忙伸手拿了出来，却忍不住“啊”的惊呼一声。
话音甫落，蔺伯钦倏忽顿住身形。
他视野落在洞窟角落，见那边放着一个不敷六寸的草人。蔺伯钦拾起来一看，这草人身上竟被扎满了细针，翻过来就看到草人背后用墨水写了个歪歪扭扭的名字：朱成业。
密道不大，两人并肩没法通过，只能一前一后的站着。楚姮扣下一块泥土，搓了搓，辩白道：“看来这密道不是新挖的，泥土都风干了。”
“李四娘。”他几近是从牙齿缝里咬出的几个字，“你是不是过分度了？临行前我是如何交代你的，你又是如何信誓旦旦给我包管的？现在你却让数十名衙役冒着暴雨和未知的伤害来寻你，华侈人力、物力、时候！你记着，从今今后，我毫不会放纵你任何要求。”
“我哪有偷换观点，不是我说，你归去给我封个‘女捕快’，今后的案子我来帮你，包管都事半功倍。”
“蔺夫人”这三个字她第一次听起来如此动听。
“人。”
他甩开楚姮的手，一脸愤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