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十一娘先带着人进了前面正房,公然这几间屋子清算的甚为洁净。北地夏季也甚为风凉,不须用冰,叶行远的居处亮光宽广,比之县城中的居住环境那是要好很多了。
在县城中心有一处集市,虽有南来北往的客商,但买卖也并不好,毕竟此处只是过路,真要做大买卖还是得跨过边疆到达外域。
有人咋舌道:“县太爷还不到二十吧?这就得了头名状元?公然得是天上星宿!”
衙役吓了一跳,虽内心有些猜想,但也没想到状元真的如此年青,赶紧跪下叩首,另有人吃紧忙忙进大堂报信。
去之前已经封了县库,大人不必担忧。并且我们这边陲苦地,也没甚么产业,好交代得很。”
有略知内幕的人忙打断道:“休要胡言!县尊乃是今科状元,文曲星下凡!他来此任职,是我们琼关百姓的大幸!”
对于叶行远来讲,只要王知县之前的账目库房不出题目,没有大的亏空,他也不为己甚,就这么算了。边关之地,若无大事,也没甚么人会来查验,前任亏空常常是一任一任传下去,只要账目清楚,叶行远也不会有甚么费事。
县丞和典史看叶行远悄悄放过此事,不约而同的都是松了口气,秦县丞笑道:“大人远来辛苦,县衙后的正院已经清算出来,可让大人入住,且歇息一阵。
叶行远一行人呼啦啦走向县衙大门,县衙门口的衙役眼尖,忙着迎了上来,陪笑道:“此地乃是琼关县衙,不知诸位有何贵干。”
就叶行远的察看,三族固然不能算敦睦相处,但起码相安无事,最大的启事便是此地太穷了。不管人、妖、蛮,流落在此地的,要么是孤苦的牧民,要么是放逐之人的后嗣,全都一穷二白。
前前任交代,若无不测,总得查点库房,清查账目,统统无碍以后才会拜别。固然边关之地,没有本地大县那么讲究,但是前任王知县竟然提早拜别,也有些不当之处。
叶行远进了县城,更觉残破,别说不能与繁华大邑比拟,就算是浅显的州里都很有不如。一色的夯土旧屋,门窗都开得极小,约莫是因为此地风大,为了防风。
取道潼关,叶行远趁便将枉死定河那位武官所照顾的奥妙文书交出。然后便转入剑门,又得长庆县传书。那日龙宫气势汹汹,发兵问罪,单知县却信着叶行远的锦囊稳坐垂钓台。比及叶行远这边在太兴君面前揭穿身份,龙宫使者也偃旗息鼓,愤然拜别,算是度过了一劫。
前任王知县已经六十有二,他本来考中同进士年事就已经大了,又没甚么干系,一向在北地小县迁转。到了琼关县以后,因为考成降落,又无人代替,足足待了九年,只怕也是怂了。故而一传闻有人来接任,便甚么也不顾回籍去也。
更何况他治政此地,也有一番大志,如果统统顺利,补回些亏空也不难,以是不甚在乎。筹算安设下来,再渐渐清查库房账目不迟。
叶行远来此边陲,晓得治政有几大难点,但这妖蛮两族实在才是亲信之患。初见城中环境,他大略有了一个设法,细节却还须沉思熟虑。
他自请戍边,化解了几位大学士的围逼,一样也是为了一探子衍之陵。心中早就预感到边陲困苦,反而不觉得意,只感觉此地风景独特,还颇觉风趣。
“此地民生凋敝,各族混居,长年风沙漫天,大人到此可要刻苦了。”陆十一娘也是第一返来边陲,从质料笔墨中获得的讯息总不敷直观,亲眼目睹才更具震惊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