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实在不管在朝堂还是在这边关,他都不过只是才起步的小人物,是以厉校尉的直白挑衅他并不在乎,只是感慨着这琼关知县难当。前任王知县在这儿做了九年,不知受了多少气,也怪不得他近乎落荒而逃。
三边总督衙门还在剑门以西的邻省,西凤关总兵可管不到那儿。叶行远如果然将厉校尉送去,军法官可不认得这位总兵部下的红人,就算只定个滋扰处所的罪名,那也起码得是几十军棍。
这实在是不成文的潜法则,琼关县诸人都晓得。每年妖蛮秋猎,往南边打草谷,西凤关首当其冲。如果将士同心合力,全军用命,将他们挡在关外。那妖蛮天然两分,别离向东西而去。
他故作懵懂,淡然问道:“厉校尉之意本官不甚了然,你的意义是说,西凤关阻截妖蛮之时,竟会决计放过么?这但是叛国不赦之罪!”
刚才是挑衅,这会儿就变成了彻头彻尾的威胁。秦县丞和方典史俱是面色大变,没推测厉星这个粗人竟然撕破脸皮。
当场征收赋税乃是大事,即便是在战时,也要三边总督命令,方可行事。厉校尉那里会有这类东西,不耐烦道:“啰啰嗦嗦说说些甚么,本官没有手令,你又待如何?”
叶行远也看出来者不善,一开端他觉得厉校尉真是偶尔遇见,这等卤莽军汉也不必为之动气。但现在看来,他却像是成心而来,底子就是想对本身传达出西凤关方面的意义。
叶行远倒有耐烦,又问道:“琼关县并非西凤关部属,赋税本当运送到省会,再经调拨分拨。除非是军情告急,西凤关方可当场征发。厉校尉向我要粮,不知可有督师手令?”
秦县丞听两人越说越僵,故意想劝叶行远,却又不晓得该如何提及。只看叶行远悄悄将手一拍,长笑道:“想不到本日处来,就赶上这等丧芥蒂狂的贼子!”
叶行远感喟道:“没有手令,那便是妄动扰民,若无战事,可说不定要定谋逆之罪啊!”
厉校尉大笑道:“公然是个雏儿,我可没说我们用心放过妖蛮,只是力有未逮,总有漏网之鱼,如之何如?”
戋戋一个校尉,叶行远没放在心上,便淡淡道:“本官初到此地,看望本地风景,很有兴味。厉校尉如果不弃,便请坐下来一起喝一杯。”
力士摘下额头黄巾,将厉校尉五花大绑,顺手一掷,抛于叶行远面前。秦县丞固然心中大快,但亦胆怯,赶快劝叶行远道:“县尊,此人固然无礼,但乃是西凤关钱总兵的亲信,如果获咎的狠了,只怕真有后患......”
叶行远的这进士神通固然练习未几,但他灵力充分,当时初得神通就能等闲拿下陈简。略微试用过几次以后,更是得心应手。厉校尉虽有勇力,但猝不及防之下,公然是一鼓成擒。
厉校尉这时候才晓得惊骇,他色厉内荏呼喝道:“我杀敌报国,为国度流过血,为朝廷立过功!你一个嘴上没毛的小子,何敢红口白牙诬告于我!”
叶行远早有筹办,向后退了一步,一个高大的肉袒巨汉在他头顶现身,伸手一抓,便像是捉小鸡普通捏住了厉校尉的喉咙,悄悄提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