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案子在琼关县中是判了下来,不过还等上报刑部,等候复核,才算是盖棺论定。叶行远信手挥洒,写完了上报的公文,盖上官印,飞书传于省内按察使司,再转刑部,然后就悄悄等候着局势发酵。
为了保护纲常,他们不管到底产生了甚么,阿清到底有甚么痛苦,必然就得死。她若不死,纲常不稳,天下人都会质疑贤人之教,这岂是戋戋一条性命能够比拟的?
叶行远冷冷扫了他一眼道:“吼怒公堂,成何体统?再有下次,本官必严惩不贷!”
但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?叶行远安闲而笑,所谓兵行险招,琼关县本身就一团乱麻,倒不如趁这个机遇一并梳理,趁便再捋顺京中、省里的一条线干系,也未见得就必然是好事。
他因为之前拨款重修县学事被布政使冷酷,心中本来就对叶行远甚为记恨,叶行远如此行动,更是戳了他的心肺,是以便与宇文经同仇敌忾。
一众蛮人本来要当堂肇事,但是挑头的怒山一开端便被打得死去活来,以后又被丢入大牢。众蛮人失了主心骨,心中又有些害怕知县的严肃,临时闹不起来,只能先归去筹议,再行决计。
秦县丞这才放心,从叶行远来琼关县这一段时候来看,行事很有标准,应当不至于为了一点怜悯之心乱了方寸。
想到这个肥胖的女子竟然敢拿刀来砍伤本身,怒山就恨得咬牙切齿。要不是阿清跑得快,他蛮性发作,必定会将她撕成几块,才气宣泄心头之恨。
谁都觉得此事已成定居,谁晓得状元知县老爷竟然不按套路出牌,放了阿清一条活路。阿清父母叩首如捣蒜,老泪纵横,连呼“彼苍大老爷”。
但也有人表示质疑,“大民气善,当然不错。但阿清毕竟是行刺亲夫,此乃违逆纲常之大罪,这般轻判真的好么?”
这不对劲啊!浅显杀人,与杀亲之罪差了一等。若不算行刺亲父,阿清杀人只至重伤,又自首认罪,遵循仁宗天子传下来广大为怀的常例,这可判不了极刑!
叶行远笑道:“杀人天然偿命,但阿清并未杀人,只伤其体肤,杖责放逐之刑已经重了,你叮咛下去,让狱卒当善待之。”
衙役们哪管那很多,噼里啪啦一顿板子下去,怒山即使是昂藏九尺巨汉,也吃不消这般重打。背上屁股上皮开肉绽,很快便没有力量再骂,只扯着嗓子哀呼。
李宗儒与他一处,也是伴同痛骂:“如此一判,天下人皆知杀夫无罪,弑父弑君之辈又将如何?此人真乃用心叵测,只为市恩收取民气,连这贤人经验都不顾了,该杀!”
人族这边,也有很多人赞叹道:“大人真是为民作主,我看阿清这小丫头就受够了委曲,罪不至死,原觉得大人囿于法条,必下重惩,没想到竟然如此明察秋毫,真是彼苍再世!”
不过如许也好,让人类官府公开砍头,让这贱人更晓得绝望的滋味,怒山心中狠狠道。
他略作思考,便开端写信给京中各处老友,报告此事,令他们一起照应,必然要此案在刑部复核之时,打回重审。只要压住了叶行远疏忽纲常判案,斩了阿清,这件事办成铁案,就毫不容叶行远翻身。
叶行远命令要打,衙役们毫不含混,扯过了怒山便赛过在地,扒了裤子撩起上衣,开端重重杖责。怒山待要抵挡,衙役们锁链一收,阴神拘拿神通闪现,虽力量藐小对有品级之人无效,但最合适压抑这类空有蛮力之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