叶行远尽力平静下来,定睛细看,只见水势虽高,但只是惊涛骇浪扑向这一边,并不是整条定河涨水。心中稍定。晓得这是妖怪的神通未足,并不敷以变更更多的河水。
那黑鱼精却非常溜滑,浑身高低黏糊糊的,好几次固然被丝带缚住,但还是一滑而出。幸亏它肝火未消,仍然不肯退走,不然往水底一钻还真没体例。
她顿一顿又道:“定河龙王春秋正盛,传闻便一味好色无厌,莫说是妖女,便是人间女子也娶了好几个。高低流都有龙王结婚之事,锦衣卫这边查有实据的就有十几件......”
如果说汉江龙宫与一地知府的职位相称,定河龙王便可比一省督抚,整条定河都是他的权势范围。龙王的职责,便是定水文,灌溉周边,办理水族,帮忙人间帝皇措置管不到的水底。
不过更多的人仍旧在逃窜,怯懦的更跪倒在地,抽泣哀告六合,但那里有神祗会来理睬他?
如果说之前妖怪小打小闹,处所和龙宫都装聋作哑也就罢了,现在搞得如此放肆,莫非还没有人依天条惩办?
叶行远正气凛然道:“吾等为官,为国为民,锦衣卫为天子亲兵,名声赫赫,岂有见死不救之缇骑?你就放心给我拿下,万事有我作主!”
叶行远看这一门神通倒非常恋慕,如果能踏水而行,则天下便都是坦途。不过武职的神通当中仿佛并无此项,不知陆十一娘是从那边学来。
不过她也有顾虑,游移道:“本地官府一向未曾脱手,想来传闻是真,大人不过是过路,真要获咎地头蛇么?我们护定大人,必不至让这妖怪伤到大人便是。”
陆十一娘无语,锦衣卫名声向来就不好,别说见死不救,就是落井下石过河拆桥的事儿也绝没少干。不过大人这句话听着就是让人感受舒畅,仿佛本身的事情顿时变得高大上起来。
直跑到叶行远面前,陆十一娘才愣住脚步,脸不红气不喘道:“幸不辱命,奉大人之令,已经将这黑鱼精拿下!叨教该当如何措置?”
那人正慌乱的逃窜,被叶行远一把拽住,跑之不动,无法答道:“数年前河妖刚现之时,便水漫板桥渡,当时知县大老爷嫌费事报了天灾,我们小老百姓的死活,那里有人在乎?”
被叶行远抓住那人一咬牙道:“相公所言甚是,跑是跑不了了,便为了家小也得拼一拼。”
便当机立断。大声疾呼道:“你们这般四周奔逃,有何好处?此时便要先填土挡住水势,再寻处理之法,渡口这么多人,莫非要眼睁睁看着溃堤么?”
那河妖愈发愤怒,吼怒不断。叶行远皱紧眉头,呼喝道:“此地官员安在?还未有人去县中陈述么?定河龙宫如何也毫无动静?”
陆十一娘本在刺探动静,这时候也赶到叶行远身边,贴身庇护。听他发问,从速答道:“卑职刺探动静,此地百姓都传言这妖怪本来就与龙宫有亲。是此地龙王的小舅子,固然似是荒诞之言,但都说的有板有眼。是以龙宫是不会管的.....”
世人哀哀戚戚,放声大哭。叶行远听得晕头转向,举目望时,只见水面不住降低,竟然有漫过堤岸的趋势。
便恨恨道:“龙性本婬,这倒也罢了。他既娶了那么多妾室,怎的不将后宫管好?定河多么重地,竟让小舅子胡作非为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