改朝换代,本是天机中理所当然之事,作为明哲的读书人,并不会觉很多奇特。宇文经对叶行远的担忧,可不是怕他窃国。
她的目光冷冷扫过陈简身上,陈简如堕冰窟,拜伏于地,哀声道:“此次必不负女人所托!”
他目光如炬,看出叶行远混乱无章的观点当中,实在模糊已经有了一个庞大的体系,如果生长成熟,只怕与贤人之学对抗也能旗鼓相称。这才是宇文经惊骇的本源。
陈直瞠目结舌,如何也想不到宇文经竟然会为这类题目担忧。说句大不敬的话,如果宇文经以为叶行远今后的学说能够会摆荡贤人文教的根底,那岂不是以为他这个年青人有与贤人分庭抗礼的才气?
几家欢乐几家愁,比拟安闲等候的叶行远,争论不下的三主考,与忧心忡忡的宇文经。一心在会试中谗谄叶行远的陈简此时却蒙受了皮肉之苦。他滚倒在地,面色青白,眸子上翻,面貌与恶鬼无二。
“不消猜,必然是叶行远。”在京中一处粗陋的小宅当中,白衣大儒宇文经愁眉不展的喝着闷酒,与老友陈直哀叹。
武将想要造反,只要有几千悍勇亲信部曲。趁乱世占有一城之地便就够了。但文官想要谋逆,那非得是位极人臣权倾朝野不成,不然就算是一省封疆,以本朝轨制,也难变更军兵。难以反叛。
宇文经苦笑道:“此人文章我几次读过何止百遍?当世之人无一个能望其项背,除了他以外,另有谁能够力挽狂澜,救万民于水火?此次会试考题南晋之变,本是无解之局,没想到却被他硬生生翻盘,这类人物岂能不让人惊惧?”
以贤人之学,绝难挽回南晋局面,他能够再刮风云,想必又是用了他的杂学。本来贤人广博高深无所不包,些许杂学没法摆荡其根底。但我越是细读叶行远的文章,越是感觉他的立论与贤人南辕北辙,一旦今后成了气候,必将成异端之学,流毒无穷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