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中间偶合太多,宇文经尚未查明,但西军当中本来就派系狼籍,对洪大德更有不满,说不定就是潼关总兵欧鹏举摆了洪大德一道。中间那制使淹死之事更是匪夷所思,宇文经已经派人去详细调查,贰心中模糊思疑此事与叶行远也有干系。
陈直听了宇文经的测度,也是瞠目结舌,道:“叶行远哪有这么大的本事?如果他安排的,岂不是定河龙宫与太兴君也是在兄长面前演戏?”
叶行远与定河龙宫抵触,不就是因为斩杀了在河中拆台伤人的黑鱼精么?算算日子,当时候也恰是那位密报制使淹死的时候。
乃至已经有个别人动起了叶行远的脑筋,但愿把他这位苦主的弹劾奏章转移进犯核心,直接指向洪大德,以加强压服力。
宇文经放下叶行远的奏章抄本,黯然叹道:“为国为民,为百世大计,不得不如此耳。我叫你去探听军中如何反应,可有动静?”
但内阁诸位大学士教唆的攻讦却不是这么说的。他们以为洪大德有几大罪行,一是识敌不明,二是畏战,三是贻误军机,再加上零零散散的弊端,弹劾如潮流般涌来。
陈直无法,只能安慰道:“兄长稍安勿躁,等朝中诸公对于完洪督师,必能腾脱手来。严首辅对兄长言听计从,到时候必能再设雷霆一击。”
宇文经现在杯弓蛇影,俄然感觉西北诸人十足都不成信赖。就连脾气最为廉洁的李宗儒都去琼关县殉城了,他又能信赖谁?
如果叶行远与此事有关--宇文经浑身都惊起了鸡皮疙瘩,那岂不是本身统统的安排,都落入此人的算计当中?
他但愿,琼关今后离开剑门省,而归于京师直辖,在此地设点实验他提出的经济政策。在奏章中,叶行远厚颜无耻的吹牛,说“三年而仓廪实,以一县之地,供三边赋税之需”!
宇文经皱眉点头,神情有些古怪,道:“这事说来也奇特,原是蛮族一名使节在京中流露。军方之人得知以后,觉得是建功良机,便没有走公文体系,而是派一名制使出关,要亲身密报洪大德。
“也是如朝中大人普通,故作不知。赵老将军看顾叶行远,钱总兵占了肥差,也不讨人喜好。诸将固然不会落井下石背弃同僚,但也对此不闻不问。”陈直不屑道:“这与朝中景象实在一样,陛下喜好叶行远,朝中诸公便不肯在这时候去挑逗他。”
陈直骇然道:“这类大事,洪督师竟然不看?他到底在干甚么?我本另有些怜悯他,现在看来,也是该死!”
他的老友陈直来看他,见他形貌蕉萃,头发掉得短长,肉痛道:“宇文兄何至于此?”
宇文经抬高了声音道:“听闻本年开春,洪督师便已经收到了乃速干部内迁,想要归附的军报。但不知为何,洪督师竟然未加以存眷,比及西凤关草木皆兵以后,这才不知从那里翻出了这份陈述,此事乃是绝密,约莫你也并不晓得。”
本来他羽扇纶巾,英姿英发,很有指导江山之气势但自西北回返京师以后,变得不修面貌,双目当中常含血丝,面无赤色,鬓边也多了白发。
三边总督是一品大员,叶行远只是一个小小的从六品知县,从品级的角度来讲,大学士们的挑选仿佛也没错。
他总感觉在叶行远的奏章背后,有一个庞大的诡计,但他找不到,想不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