叶行远拜完城隍退了出来,冷眼瞧着盛本其等人。此行到目前为止还算安静,对方还并没有出招,想来是因为不敢在阴神之地冒昧,但他们应当不会就此善罢甘休。
城隍虽能分善恶,理阴阳,在本县当中是排名第一的阴神,但对阳间的干与却极其有限,更不消说森严科举乃天机地点,不是阴神能够插手。城隍所能做的,不过是借神力于小吏,保持考场次序,反对考生作弊罢了。
“叶贤弟,城隍庙乃阴神之地,我们读书人平时少来此地,你是第一次考童生,之前未曾来过吧?”盛本其假惺惺地为叶行远唆使方向,想起本身已经未几很多来了此地十次,不觉有些鼻酸。
不想就在县试之前,半路杀出个叶行远。此人之前盛本其也听过,文章踏实老练,是天生考科举的人才,但毕竟幼年,灵力积蓄不厚,本不是甚么威胁。
测验试卷评判固然以天机共鸣为主,但共鸣毕竟不是切确的分数,如果两人试卷引发的天机共鸣程度相差无几,那又是谁先谁后?这时候,平时的名声就很首要了。
这事固然细节难以考据,但起码能够申明这小子的灵力之厚,已经到了能够与秀才相公对抗的程度,这还了得?
无聊至极,斯文扫地!叶行远心中感喟点头,嘴上却用心逞强,“小弟拙于文辞,又不解男女情事,只怕写出来的东西丢人现眼,这便不去了吧?”
盛本其那里肯让他走了,使个眼色,一群考生涌了上来扯住叶行远的衣衿袖子不肯罢休,七嘴八舌地疏导,“叶贤弟莫要谦善,你天赋之名遍传乡中,戋戋一首诗算得了甚么?”
公然等一行人络绎拜完,刚才聘请叶行远的邻村少年又拉住了他不肯放,“叶贤弟,拜完城隍,当会香君。我等学子到美人坟前一祭,奉上生果酒蔬,以文辞赞芳魂,乃是县中读书人流行的风骚雅事,这你可断断不能走了。”
城隍庙侧,有一孤坟,名为香君冢,乃是三百年前一名名妓的坟茔。当日这名妓艳冠群芳,名声直传南边六省,号称香君,兰心慧质美艳无双,偏又脾气极其清冷,对繁华权势不假辞色,只一敬爱才。
谁知两三白天,十里八乡都在纷繁扬扬传言,这叶行远竟是在文斗当中胜了东徽村的俞秀才,气得后者现在闭门读书谢客。
踏入正门是一片空位,中间摆放一座黑铁铸香炉,一时不断地冒着青烟,四周稀稀落落种几棵松柏,谨慎而不失气度。正中一座大殿,供奉城隍与其随员,两边还各有一座偏殿,供奉本县史上成阴神的人物。
这类环境之下,之前的叶行远骑虎难下,必然被他们硬扯着去作诗。而之前的他,只不过十五六年纪,又久住民风浑厚的山村当中,确切未经人事,也不懂男女之情。以是并不善于这类诗词,十有八九是要表示糟糕的。
早有人给盛本其详细地流露了讯息,他越听越是心惊,将叶行远预设成了假想大敌,在县里那位朱紫的撺掇之下,更是急于在县试之前,压一压叶行远的文名!
一旦作得不好,这帮人可不会守甚么“不传出去”的信诺,必定是要传遍全县,完整打压他的文名才行。这事儿场面越大,本身越下不了台,到了测验,名次不免会遭到影响。。
固然有人貌似用心不良的应战本身,但叶行远并不焦急,既然走上科举这条淘汰率极高的门路,就不免会碰到如许那样的应战,文人意气之争莫非少见么?对此叶行远早故意机筹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