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这道“口水”的最上端,山麓下,孤零零地盖着一个矮矮的草棚,大抵两间,四周是用篱笆围成的小院,院中放逐着多少小鸡,满地啄米。
看到王放态度好,张大胆心中甚喜,从怀中取出一本书,道:“兄弟,这些年,你为哥哥杀猪,哥哥晓得你的杀猪本领好,也受了你很多好处,现在哥哥也送你一件物事。来,拿着,不要客气!”
王放抽出红刀子,牲口那伤口中并未有潮流般的鲜血涌出,仅仅是一个鲜红的伤口。
“甚么根据?”王放迷惑问道。
“这壮壮膘,壮得跟头牛似的!”王放由衷赞道,因为多年的职业风俗,他一看到猪就像看到美女一样,总要评出个环肥燕瘦。
猪栏就在张大胆家的茅草屋里。所谓的茅草屋说白了就是厕所,别号茅坑。一头巨大的肥猪躺在茅坑边上的猪栏里,用耷拉的大耳朵时不时拍打着蚊子、苍蝇,四周披发着难闻的恶臭,即便周遭如此糟糕,它也睡得怡然得意。
“张大哥所言甚是。”王放不知不觉间已经被对方说的连称呼都改了,可见短短几句话,张大胆的职位晋升了数个层次。本来杀猪的还能鄙夷下养猪的,现在对方仿佛一副宗师前辈气度,再提人家名讳,估计人家脱手经验你的打动都有了。
“张大哥,好了。”王放在净水中濯了濯刀身,然后将刀放入牛皮刀鞘中,道:“解猪的话,还是找集市的牛阿三,他比我利索。”
“猪兄,早死早超生!”王放悄悄地摸了摸广大敬爱的猪鼻。
张大胆拉过王放的手,将书硬放在王放的手中。
“嗯。”王放闭上眼睛,左手重拍猪脑袋,右手提刀,悄悄地插向那牲口的脖颈。这类白刀子进,红刀子出的场面饶是王放杀猪无数也是心不足悸,不忍多看,要不是他祖父逼着他干杀猪这一行,要不是这些猪都这么引颈就戮,他才不会挑选这一行。
时价中午,一名浓眉大眼的少年在院中“霍霍”磨刀,一道道的刀面反光划过少年皓明的双眼。这个少年固然头发蓬乱,却难掩漂亮,身板略显削瘦,不过倒也算矗立。
“嘿,兄弟,你还真别不信,主强则猪壮。主弱则猪瘦。”
“小放,来了,等你这个小屠夫真是比等圣驾还难啊。”张大胆戏谑隧道。
“兄弟既然这么说,做哥哥的天然就没甚么话好说了,不然就显得生分了。”张大胆笑道。
“大胆,那就恭喜你了,当了青山派的弟子今后就前程无量了。”王放至心恭维道,能成为青山派的弟子确是不错的。
那牲口听到动静,很不甘心肠展开了迷离的双眼,苍茫地看这面前说话的年青人,当它的双目瞥到少年手中的那把刀时,浑身打了一个激灵,双眼中放出慑人的光芒,不过仅仅是一刹即逝。随即高山一跃,本来懒洋洋平躺的身躯刹时直挺挺得立在地上,四根猪蹄仿佛钢铁般健旺地插入稻草堆中,两只大耳朵像拨浪鼓一样摆布一阵拍打,一下睡意全去,双眼直直地盯着王罢休中的刀。
“好。”王放看了一眼躺在稻草上的胖猪,抽出杀猪刀在猪栏上拍了拍,道:“起来!起来!别睡了,睡了半年了,也该睡够了。”
“好嘞!开猪栏门。”王放答允道,接着向猪栏里说了声:“猪兄,时不我待啊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