红珠目睹楚窈杯中已空,忙过来斟满,一面巧笑道,“娘娘您可别说,我这可不是跟您学的吗,我们这满宫里头,谁不晓得我们淑妃娘娘最是体恤奴婢。”
花影这话有些调皮,却也有些超越身份了,楚窈却喜好她如许,这会儿又没有外人,也不怕甚么的。因此见了她如许作态,便只故作嫌弃的挥了挥手,“且去且去,没得在这里打搅我弄月的表情。”
楚窈闻言点了点头,也不消叮咛,红珠两个天然清算妥当。故而最后,楚窈换了一身海棠纹的月华裙,罩纱上也用银丝夹着绣了海棠花瓣,月色映托之下,行动间如月色活动,若神仙妃子入凡,静止时却又色彩沉寂,不能瞧出端倪,可谓是极低调的豪华繁华了,也正与后宫第一宠妃之名相合,因怕叫这衣裳失容,故楚窈只用了看上去极剔透轻浮的水晶、琉璃等做成的金饰,更衬得楚窈仙姿袅娜,美非常人了。
话虽如此,紫烟还是把赵怡的话一五一十的传给了楚窈,两相对比,公然和楚窈安插相差不远,只赵怡另说了叫楚窈不必装点得过于富丽,特别是那招人的五尾凤钗更是不必戴了,便是太后故意难堪楚窈,只怕也没得阿谁力量了,毕竟夏云景是天子,太后为了小小私心,坏了夏云景的安插,只怕离病殁也不远了。
楚窈早盘算主张不去,也未曾打扮,只穿了一身平常的鹅黄色宫装,头上簪一朵鲜艳的金菊,算是应景。那太后所赠的凤钗,天然未曾戴起来,只是红珠心细,为防万一前头有人来送犒赏,便放在了小匣子里,还是贴身带着,一有需求,便能立时寻摸出来,给楚窈簪上。楚窈一面笑她多心,一面又感觉她心机细致,便多赏了她一对翡翠坠子,权当嘉奖了,谁叫楚窈她出去更加懒了,就连金饰也不乐意戴的多了,更何况是那背后“别故意机”的呢。
“可贵你亲身过来,”楚窈暖和道,“但是有甚么嘱托?”
花影依言去了,未几时候便返来,神采严厉,“听那人说,贤人皇后各式不肯,太后恼了,只道‘薄氏卑贱,也就罢了,淑妃却也是黎国贵女出身,没得故国来了君上,另有避而不见之礼,’卿珏公主公然问了太后内里,太后直言您乃黎国冯氏女。”
花影闻言大吃一惊,却也明白人无远虑必有近忧的事理,更何况,空穴来风,没有空穴如何来风,楚窈之虑并非在理。这等干系冯氏存亡和楚窈本身的大事,天然要更多思多虑才是。当下也不敢担搁,忙出去传信了。
楚窈又在水银镜前核阅一番,细心机考,才定下了妆容。旁的不消细说,只那唇上胭脂,光彩红艳欲滴,叫人望之可“亲”。
楚窈饮尽杯中菊花酒,借着几分微醺,指着花影笑道,“可见是个不诚恳的,我若去了,你们还指不定在内心头盼望着我早些走呢。也就一杯茶的事儿,没得如许费事。”
“行,”花影承诺了一声,又看了看一边服侍的红珠,挤了挤眼睛,“红珠姐姐我先去了,等会儿再过来换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