念儿修为低浅，一时吃惊，妖气岔乱。我仓猝伸手扶正念儿，运送内力，替他捋顺体内哄窜的妖气。
一匹汗血天马仰天嘶鸣，载着洛不凡，由云端落至玄天门前。
我站在月色柳荫下，看着几个孩子拜别。
尤记得，他情深由衷——
“我爹是玄天门总管，我们几个都是玄天内院长大的。”
“如何是你！”洛不凡站在天井内，看向我：“传闻这里妖怪出没，没推测是你。”
我纳下洛笙的美意，笑了笑，沉默不答，心中反倒暗生等候。
难不成，我千辛万苦而来，却要与你万丈尘凡，各安平生？
面前这群不到十岁的孩子，真是不知天高地厚，竟敢大半夜地翻墙探妖怪，若真赶上，怕是命早没了。
“嗯。”
黑衣人齐齐落地，团团围住我与念儿。
“那劳少主转告他一句：菀菀记起前尘旧事，求君一见。”
小男孩惊骇昂首，连连摆手：“姐姐，我没有出售你……”
“菀菀，一念爱上你，恐三千万斯须难健忘。”
我唇齿不竭嗫嚅着，舜璟让洛不凡代传的话，缘生缘灭，宿结因果。六合广漠，勿生执念。
言罢，洛不凡回身拜别。
“甚么话？”
“劳洛少主传达，白菀明日会再来。”
“我有事找舜璟仙君，劳洛少主安排。”
念字百遍，其义自现。
“甚么？”
“何事？”
“本来是你啊、”
“菀菀，吾愿命尽，换你人间长留。”
“缘起缘尽，宿结因果。六合广漠，勿生执念。”
“……我就住在玄天门。”小男孩低声嘟囔。
念儿尚在熟睡，我坐在房顶远远盼着洛不凡的返来。
我微微肉痛蹙动，没法接管他将我忘得一干二净这回事。
至于洛不凡会不会替我传达，我毫无半点掌控，乃诚意池搅荡，思路不宁。
我怔怔后退两步，“这话的意义是？”
空旷开敞的天井内，洛不凡步步走近我身侧：“你与舜璟上仙，究竟是何干系？”
洛笙利落点头，一派孩子王气头，朝几个小孩一挥手：“我们走，归去今后不准奉告大人。”
念儿没有大碍，昏昏甜睡在我怀里。
舜璟。
我用心走近拉长腔调，一副妖怪吃人的模样。
“好。我信你，你们归去吧，记着，今后早晨别到处乱跑。”
“姐姐，我是早晨做恶梦，才不谨慎说漏嘴的。比来传闻街上有妖怪出没，我担忧是狼妖来捉我，以是带着几个小兄弟来偷偷刺探环境。姐姐，对不起，我不是用心的。”
我不明白地望向洛不凡：“你问这个做甚么？”
这小子的心机度量，将来必有作为。
想起多年前，你也曾悄悄密意望着我，恍若南柯一梦。
洛笙临迈门槛，犹了踌躇，留步，转头嘱我一句：“姐姐，少主明日返来，你还是尽快分开吧。”
“你既不肯明言，我为何要帮你。”
“你不肯对我言明，我安知你与他二人的暗号为何意。话已带到，愿你好自为之，不要在尘凡生出是非。”
转眼，夜色宁澈如湖水，念儿乖乖地盘坐在一旁修炼，悄悄吐纳日月精华之气。
洛不凡挑了挑眉，慢腾腾道：“你的话，我已经替你传达。”
不。
我皱拢眉头，摆出一脸质疑：“你说梦话，还能被玄天门的闻声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