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行人直接到了水榭大厅,各自入坐,中间备下一席,共两人坐而论道。
季寥浅笑道:“家师诸葛氏,字孔明,上知天文,下知地理,奇门法术,无一不通。”
顾英已经是满头大汗,放出最后一个题目,被季寥轻松化解后,只好认输道:“季兄大才。”
年青人道:“倒是未曾听过有哪位着名的仙师叫诸葛孔明,并且哪有人能有你说的这类本领。”他叫顾英,乃是顾荣亲兄之子,在家排行第二,为人英豪。见季寥模样,他总感觉此人来源不明,就算救了堂妹,说不定别有诡计,是个正道妖人。
季寥含笑表示道:“顾兄请。”
顾英每次题目一出,季寥就能随口答上,还能补全出处。四周这些世代簪缨的顾家后辈本就有人见他风仪,认定他确切是有本领的小神仙,现在季寥才情展露,更让他们坚信不疑。
旁人瞧见季寥羽衣星冠,背后湖光山川只能做他的烘托,心下就信下他是个高人,就是年青了点。但是那些修为有成的仙长传闻都是驻颜有术,指不定这个羽士就活了几百岁。他们不敢怠慢,怕冲撞神仙。
顾英有些不忿,心想莫非叔父也被这家伙捉弄。他先入为主,总觉得季寥用的是邪法,弄不好堂妹都不是真的。
季寥却不筹算悄悄放过顾英,悠悠道:“顾兄家学渊深,刚才既然问天,鄙人也由此有问。”
本来顾家并非是庄园,乃是整族人都在水乡上建立一到处水榭,常日里出门也是走水道。
顾英沉声道:“头在那边。”
顾葳蕤这夜睡得还算安稳,她比季寥先醒来,但打扮打扮破钞很多工夫,是以她去用饭的厅堂时,季寥早已在那边等着。
季寥对顾荣拱手道:“顾伯父,小侄以家师所传‘七星之术’为葳蕤蜜斯禳命,天见垂怜,终究功成。”
顾荣也不禁止,他很体味季寥的才学,晓得季寥不会亏损。并且侄儿心气傲岸,早该让他晓得天外有天人外有人。
季寥道:“兄台怕是觉得我诬捏身份,实不相瞒,鄙人出身沧州的四时山庄,虽不及你们家世代簪缨,却也有百年清名,至于家师,倒是隐士,故而不为人所知,但他确切有经天纬地之才,文韬武略,俱是古今第一等。我虽鄙人,也有家师一分本领,兄台如果迷惑,我们到堂内,你随便出题考我,我说答不上,便请将我扫地出门。”
待到顾荣和顾葳蕤两人的情感平复,俄然有人问道:“敢问这位小道长师从哪位仙师,晓得哪派道学?”
季寥回船后,只睡了半个时候。他内劲薄弱,稍稍行功一周天,就神完气足,不见疲态。随后季寥叮咛人拿来他之前就备好的衣物,梳洗一新。
说完还看向顾葳蕤,用袖口擦拭眼泪。情真意切,教人动容。
这一段话问出来,满坐寂然,连同顾荣都失了色彩。
这跟江左民风有关,本来此处风行供奉天师道,服寒食散,方士神仙之说,深植村夫心底,季寥恰是对症下药,为顾葳蕤减轻她死而复活的倒霉影响。
顾英道:“季贤弟之师既然号称‘上知天文,下知地理’,那顾某先以天为问:天有头乎?”
顾英内心一沉,因为季寥的答案跟贰内心想的一样。不等他诘问,季寥持续道:“古文云:乃眷西顾。由此可推之。”
顾荣闻弦歌而知雅意,晓得是季寥为顾葳蕤死而复活作解释。他冲动道:“季贤侄对小女的活命之恩,老夫当真不知如何酬谢。”